他們之間就隔著半步的距離,只要他想,他的手就可以撫上她的臉龐。
只是,這半步的距離裡隔了太多東西。
對他進行懲罰的懲戒天使告訴他,至高神雖在沉睡中,但意識卻遍佈大地。
是至高神的意識發現他的越軌。
此次懲罰也是至高神的警告。
只是澤維爾不明白,為什麼當初奧森執意墮落,卻沒有被懲罰?
他只是心存了一些想法,行為上還未違反規則,卻被懲罰警告。
反常的何止是他。
澤維爾還在想著這些事,卻聽見剛剛還安安靜靜的禹喬發出了笑聲。
“快看!”她在主動靠近,她的膝蓋正好撞到了他自己的大腿上。
懲罰,至高神的警告,至高神的反常……這些通通都被他所遺忘。
他的眼裡裝滿了禹喬的整張笑顏。
她眉飛色舞得像是得了心愛玩具的孩子,把自己的兩隻手伸到了澤維爾眼前,示意他看她的指甲:“你看!金色美甲!好不好看?”
這是禹喬在清理手上血跡得來的靈感,她把澤維爾身上的金色血液全蹭在了自己的指甲蓋上,還特意塗滿了指甲蓋,在燭光下金光閃閃的,讓禹喬想起了反光的金幣。
她現在可是擁有好幾袋金幣的小富婆了。
富貴女人就該做富貴的金色美甲。
她沾沾自喜地揚了揚眉毛,用亮晶晶的眼睛去看澤維爾:”我聰明吧!”
澤維爾的視線從她的金色指甲上移到了她的眼睛裡,那張被燭火照亮的臉龐上,唯有那一雙眼睛像躺在溪流底下的光滑鵝卵石,乳白的,稜角還未被流水衝得圓滑,在溫暖陽光下折射出白花花的光芒。
這光芒與冰冷刀刃折射的白光一樣,冒出一股從下至上的冷氣。
溫情下的冷漠。
他因她觸戒被懲,流水受傷,她卻覺得他傷口流出的血液好看,用他的血染了指甲。
澤維爾苦澀地點了點頭。
他並沒有責怪於她,他只是在這一刻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他所心懷繾綣之人永遠不會動情,更不會愛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