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變成了老家那臺被丟棄的舊電視機,冒著滋滋的雪花,無法接收任何資訊,也無法傳送任何資訊。
禹喬吃得差不多了,轉頭一看,就又看見遲敘傻站在那發呆了。
發呆怎麼行呢?
桌上這些吃完的外賣還需要有人收拾一下呢。
她叫了那呆子幾句,可他卻好像沒聽見,一直保持著邁出左腳的姿勢,像是被人用定身術定在了原地。
嗯?
這人怎麼回事?
禹喬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她從沙發上起身,快步走到了遲敘面前,用力拍了拍遲敘的肩膀:“遲敘!”
他失焦的眼神開始聚集,身體的各項機能似乎也開始重新運作。
“喬喬。”他慢吞吞地給了禹喬一個微笑,然而這個微笑裡透著無盡的疲憊,“怎麼了?”
他好像很累了,但還是會強撐著去照顧眼前的禹喬。
“我吃完了,給你留了點。”
他眉目舒展:“謝謝喬喬。”
跟昨天一樣,禹喬觀察到遲敘在逼著自己吃完東西后,又跑去了廁所吐。
這一次,她也跟著跑到了廁所門口,眼神複雜地看著面容清俊的遲敘抱著馬桶不斷地在嘔吐。
“喬喬?”嘔吐完的遲敘跪在地上,他狼狽抬頭,就看見了自己的第七個幻想正神情複雜地看著自己。
“我沒事。”他又想露出平常的笑,抹了抹自己的臉,卻發現自己的臉已經被淚水所覆蓋。
“我沒事的。”他垂下頭,聲音輕飄飄的,像是一縷青煙,只差那最後一股風就可以被徹底吹散。
他想著,他果然還是太差勁了。
導演姜林說得對,他除了演戲,什麼都不會。
好吧,就連演戲,他也不會了。
一個明明已經進組拍攝的人怎麼會突然離開劇組?
原因只有一個,他演砸了。
他想起了離開劇組時的狼狽,想起了導演姜林的不滿,想起了周圍人的指點,也想起了經紀人羅哥恨鐵不成鋼的話語——
“遲敘,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是啊!
他怎麼變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