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在部裡其實是輕車熟路，明白姜越琴所需要的東西，所以她也索性大膽闡述，把部裡工作的要點重點和一些問題的看法提出，這樣一來一去幾度之後，王慧知道自己在姜越琴這裡算是過了關。
總而言之，這是位不好伺候的主，但她的目標也很明確，那就是希望在部委幹出一番局面，以擺脫身上揹著的風波。
姜越琴積極推動這場研討會是有目標的，部裡政策扶持資金有限，幾位副部長誰都希望把資金截留在分管的自留地上。而誰都明白這些資金將會為自己的工作成績帶來多大的收益。現在的姜越琴，等於是背水一戰。
臺上，姜越琴正在闡述，“美國著名IT雜誌《連線》的一篇新聞報道是這麼說的：一個國家需要完全依靠從另一個與之有著衝突或經濟往來不穩定的國家進口某種珍貴商品，而且，如果沒有這種商品，整個社會都將被迫停頓。如果你明白這個情形，那麼現在請把這個國家想象成中國，與之有著衝突的國家想象成美國，而該商品就是CPU……中國不願意在軍事設施上裝載西方的晶片，如果你覺得這聽起來有點被害妄想症的話，那麼不妨想想美國軍方，他們連本國設計，境外生產的晶片都不放心……”
“這篇新聞報道表明，就連美國人，都心知肚明中國的發展所面臨的瓶頸和疑慮……但是，我們也要看到我們所面臨的差距，我們資訊產業缺芯少魂，而這點，是我們亟待探索去彌補的，因為不光事關經濟的發展，擁有自己的晶片，事關國家的安全……”
會議間隙，王慧陪同姜越琴到賓館的房間休息，幫忙把領導需要用的材料放在她的桌子上後，王慧說自己在隔壁，需要隨時通知。有個說法是秘書是領導的鞋帶，松點緊點都不合適，必須掌握好剛剛好的那個尺度。回到房間這處私密地的領導，在先前嚴肅沉穩的工作之後，則不免需要一些軟性的獨處的空間。
王慧把一切細節安排好，關閉房門的時候，正好看到姜越琴坐在椅子上，和先前在臺前的那份激情四溢不同，此時她望著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王慧知道她無論想什麼，她此時獨處的心靈上需要獨自思索的靜謐寂寞，都是她個人的隱私，如果侵擾這種隱私，就等同於犯低階錯誤。
房間安靜下來，姜越琴心思浮泛，根據18號檔案促成的《鼓勵軟體產業和積體電路產業發展的若干政策》，一個扶持半導體積體電路IC的“中國芯工程”將在多個部門聯合護航下啟動，而這其中的排頭兵就是南州的ICC“國家火炬計劃上海積體電路設計產業化基地”，這之中的多個專案裡，她最看好國芯計劃，根據國芯的設計，如果一旦研製成功，效能上將達到同期intel公司的高階水平，此專案已經進入包括她在內的很多人關注，如若按照設計計劃成功，一經發布必然就是中國在此領域取得的“巨大成功”。那將直接結束中國沒有高階晶片的歷史，結束一直以來被技術封鎖和扼住脖子的屈辱。
所以在這個專案上面，她最是上心。
且丈夫也有了調動訊息，目的地也是南州。
南州南州，是不是自己的福地呢。
姜越琴看著窗外，陷入沉思。
噢，她想了起來。
程飛揚那個高考狀元喧囂一時如今又沉寂下去的兒子程燃……也在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