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顒失父,又是他打小看了長大的(杭州相遇開始算),所以四阿哥眼下被曹顒的“慈心”一句勾得慈心大發。
加上,方才他在三阿哥處憋了火,這般發揮一下,也覺得身上暢快了。
見曹顒臉色越來越白,他才興致未盡地收了口,口氣轉為溫和道:“你已不小了,往後行事不可肆意,凡事謀定而後動。要是遇到拿不準主意的,可來尋我。”
曹顒被四阿哥發作的,有些戰戰兢兢,小心地應了。
四阿哥見他恭敬有餘,親近不足,有些不滿;想著他同十六阿哥的親近,就有些不舒坦,道:“十六阿哥雖與你有同窗之誼,但卻是你的尊長,不可怠慢!”
咦?這都哪兒跟哪兒?
曹顒被四阿哥的跳躍式發言弄得有些懵懂,不過還是先老實地應了。
四阿哥見他“孺子可教”,真有些自家骨肉的感覺,心滿意足地起身走人。
曹顒親自送他出了帳子,轉身在回帳子時,丁點兒睡意都沒了。
他將四阿哥的話掰開了,揉碎了,還是猜不出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十六阿哥哪裡得罪了四阿哥?
許是這兩曰,“驚喜”太多,驚得曹顒有些麻木。即便四阿哥將他貶的一無是處,他只在聽的時候忐忑,過後就平靜下來。
四阿哥以為他是“庸才”不是更好,就不會想著點他出頭做“改革先鋒”,也算合了曹顒的心意。
但是十六阿哥身為宗室,往後境遇如何,都在四阿哥一念之間,曹顒可還惦記他混上鐵帽子,自己能多個靠山。
想到這點,曹顒有些迫不及待,但是現下就去找十六阿哥又太惹眼。萬一傳到四阿哥耳中,自己不是成了“冥頑不靈”?
他站起身來,踱了幾步。
以十六阿哥的伶俐,當不會得罪四阿哥才是,到底哪裡出了紕漏?
真是“說曹艹,曹艹就到”,他正尋思,就聽有人道:“孚若,聽說方才四哥來了?”
挑了帳子門口進來的,正是打著哈欠的十六阿哥,身後還跟著伊都立。
有伊都立在,曹顒有萬般疑惑,也只能先壓下來,招呼他們兩個落座。
“十萬兩白銀,恭喜孚若,真是叫人羨慕。”伊都立滿臉羨慕地說道。
就算他家資富足,但是對於這麼一筆數目字也覺得乍舌。而且,這銀子只是一部分,還有其他貴重之物。
財帛動人心,這背後的體面,更是常人不能想的。
伊都立篤定,關於李氏身份的傳言不是空穴來風,早年有太后的另眼相待,還有“三柄如意”;如今,還有科爾沁王公拿著慧妃娘娘的“嫁妝”,尊太后“遺命”交到曹顒手中。
流落在民間的公主,說起來像是古時話本中所述。
只是早年沒相認,現下也不過是打著太后的旗號加恩,看來皇上沒有認祖歸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