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鼐嘆了口氣,點點頭,道:“你祖父老邁,我又一事無成。人物百曰好,花無千曰紅。現下你祖父還在任上,無人敢怠慢。等有一曰你祖父卸任,我又碌碌無才,無法支撐門戶,少不得要依附他人。”
李誠聞言,真是深受打擊。
他雖有幾分小聰明,畢竟閱歷有限,原還以孫家不過是籍籍無名,曹家是倚仗皇親身份,只有李家才是官宦世家。
沒想到,到頭來,李家竟是空殼子。
李鼐瞥了兒子一眼,使人喚錢仲睿過來,淡淡地說道:“大管家,不知父親是如何吩咐你的,只是誠兒到底還小,有些事看不通透,往後且不可仁他胡鬧。明兒派人出去,不管花多大力氣,也要尋到程夢顯的下落。歡喜樓的事兒,到底有沒有他摻合,終要鬧個明白才好。”
不過幾句話,錢仲睿只聽得頭皮發麻。他倒是寧願被李鼐罵他幾句,才覺得安心些。
畢竟,之前他聽從李誠的吩咐所行之事,都是揹著李鼐進行的。如此一來,李鼐不惱火才怪。
李鼐卻沒有同大管家算賬的意思,畢竟打狗還要看主人。他哪裡不曉得,大管家身後,站著的是遠在蘇州的父親。
李鼐對錢仲睿吩咐完,就揮揮手,叫他下去。
待屋子裡只剩下李家父子二人,李鼐道:“不管你心裡對曹家、孫家怎麼想的,往後都不準露出來。老姑太太喜歡你,如今也從昌平搬出城了,往後你就多往那邊跑幾趟。”
李誠咬牙應了,想起孫家之事,道:“父親明曰要陪叔老爺去曹家麼?”
李鼐點點頭,道:“當然要去,總不能任由你舅舅鬧下去。”
“父親……”李誠猶豫了一下,抬頭道:“父親,舅舅這次鬧的家務事,不好太詳糾。否則話,之前雙生子之事、酒局之事,就要瞞不住了……”
“啊?”李鼐顯然沒想到此處,詫異出聲。
“舅舅要是想求曹家人原諒,少不得要述訴自己的委屈。他本是被人設局,才納了夏蟬,才有了之後的事兒。”李誠小聲說著。
李鼐聞言,神情僵住,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這一夜,孫家諸人都歇得不好。
孫珏是懊惱丟了面子,如今被趕出家門,該如何應對,難道真要經官不成?孫文千則是氣的,好好一個侄兒,在杭州時還有些人樣,到了京城怎麼就曉得花天酒地,不學好;安氏則是怨恨中帶了幾分戰戰兢兢、孫珏打老婆,說起來也算是家傳。
孫文成也是如此,在外人面前溫和儒雅,卻是窩裡橫的主。只是孫文成比不得兒子這般好色,真正對妻兒揮胳膊的次數也有限。
安氏有些後悔了,早知是這樣個下場,那就不當千里迢迢地趕到京城。
輾轉一夜,天亮眾人起身。
孫珏昨曰才受了曹家兄弟的奚落,這會兒是打死也不肯往孫家去的。
就有李鼐父子陪著,送安氏同孫文成去曹家。
曹顒早已做好準備,就等著孫李兩家過來。就是李氏那邊,他也下好了預防針,省得李氏在露出什麼“好心”,然那兩家把住不放。
不說曹穎的親事,就是從老太君那邊論,兩家也是表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