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瑜起身道:“瞧我,說這些引得你感傷。既是他們來請安,你就陪我去見見吧。”
韓江氏跟著起身,兩人一到出了梧桐苑。
剛好紫晶過來接回事,聽說鋪子掌櫃來給初瑜請安,頗為意外。對於外頭的買賣,有韓江氏與曹方,初瑜從來不插手,更不要說傳外頭的人來。
初瑜見紫晶有事,道:“紫晶姐姐先到院子裡吃茶,我去去就回。”
“既是奶奶有事,就先去忙。剛好要尋田奶奶借兩副鞋樣子,一會兒等奶奶回來,我再過來。”紫晶笑著回道。
“今兒內務府送來兩框青柑,還沒往各處送。姐姐要是去田嫂子院子,就給他們送些。”初瑜想了想,說道。
紫晶應了,等初瑜與韓江氏走了,才跟著喜煙來取青柑。
除了府裡的分了幾份,喜煙還專程拿了個籃子,裝了一籃子,放在一邊。
紫晶看了一眼,道:“這是給韓奶奶的?”
喜煙點了點頭,道:“是奶奶方才吩咐的。”說到這裡,她壓低了音量,道:“紫晶姐姐,韓奶奶像是要嫁人了……”
紫晶聞言,甚是意外,道:“這是她同奶奶說的?”
喜煙搖了搖頭,道:“那倒是沒有。只是聽格格同喜彩說話,提到韓奶奶,說她可能要離開稻香村,要不然也不回安排別的。她是大爺請來的,格格也不好說什麼,只等大爺回來,才能拿主意。”
紫晶一聽,的確如此。
之前韓江氏除了端午、中秋、年底三次會賬外,鮮少到曹府。
這中秋節後半個多月,才了好幾遭了……*塞外,永安拜昂阿,聖上行在。
雖說聖上北巡,是年年都有的慣例,但是今年卻透著不尋常。隨扈的皇子阿哥最多,行圍的次數最少。
每年聖駕都是六月從熱河出來到蒙古,最遲七月初,到九月中旬才回到熱河;今年是進了八月,聖駕才從熱河出來,到九月初才行圍一次。
不是沒有人生出別的心思,但是又能如何?
如今龍椅上的那位,不同於歷朝歷代的君王。無外戚憂心,無權相掣肘,無藩王危機皇權,是聖心獨斷慣了的。
在大阿哥圈、二阿哥廢、八阿哥病故後,“明黨”、“汰漬檔”、“八爺黨”煙消雲散後,誰還敢輕舉妄動。
如今,大家都在忍,誰也不曉得自己再忍耐什麼,會不會後悔,但是又沒有其他抉擇。
連向來愛做點小動作的三阿哥,在榮憲公主規勸後,也安分許多。
這些曰子,他倒是深入簡出,真有幾分做學問的模樣。旁人見狀,也不說什麼,只有到蒙古送親回來的九阿哥見狀,冷笑幾聲,難掩鄙視之意。
見了九阿哥這般彆扭模樣,三阿哥又氣又惱。他也不曉得為何九阿哥就跟瘋狗似的,咬上了自己。要說八阿哥之死,引得九阿哥遷怒,也應該是去年在京城理事的四阿哥與內務府當差的十六阿哥才是。
他卻是不知道,九阿哥心中,有資格登上那把椅子的,只有八阿哥一人,其他兄弟都是沒資格的。誰惦記那把椅子,就是八阿哥的仇人,也是他九阿哥的仇人。
像三阿哥這樣以“皇長子”自居,感覺良好的,如何能不引得九阿哥心頭火起。
御帳中,康熙看著馬齊送來的摺子,不禁皺眉。
摺子是西北領兵的富寧安送來的,往西北進徵一次,尚未臨陣,就需要借支俸祿錢糧二十五萬六千餘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