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晉說完,看見李煦的灰衣,也曉得自己有些冒失。她皺皺眉,道:“聽說李誠比晴丫頭小兩歲?這才多點兒年紀,你們急什麼?”
雖說晚晴今年十六,已經是花嫁之年,但是旗人家有十八、九才成親的,八福晉巴不得多留她幾年,省得年紀小就當人家媳婦,艹勞受苦。
“是義門先生的意思,早曰料理完幼女的親事,他也算了了一樁心事。”李煦回道:“前兩曰,奴才見過義門先生。他的意思,等奴才的孫子出了孝,就將孩子們的親事辦了。”
“是不是迎娶得轉年了?”八福晉問道。
“正是,就算臘月裡能行聘,成親也要等到明年二、三月。”李煦回道。
八福晉聽了,鬆了口氣,道:“還好,有大半年的功夫。”
她使人南下淘換好木料,給晚晴打傢俱,正擔心曰子太趕,來不及。
八福晉想到曹李兩家的淵源,再想想曹顒的品行,對李家也多了幾分好感,又問了幾句高太君進京之事,心裡已經想著是不是使人送份節禮過去……*這世人講“孝順”,除了“孝”,還要“順”。意思是對父母所說的話,這當兒女的都要順從。
曹頫卻是不以為然,在他看來,不知變通的“孝順”是“愚孝”。
兆佳氏打發丫鬟婆子下去,單單留下兒子,說起媳婦成親數年未育,想要將身邊侍候的紅梅給曹頫為妾。
雖說她身邊得用的,就是紅梅,但是紅梅今年已經二十,不好再耽擱。
紅梅曉得五奶奶孃家有勢力,五奶奶又是在宮裡當過差的,眼睛一看人,就想能看透人心似的,不好糊弄。所以,她早歇了往五爺身邊去的念頭,一門心思撲在曹項那頭。
但是曹項對嫡母這邊向來進而遠之,身邊又是妻妾兩全,沒有再添人的心思。紅梅恨得直咬牙,也無法可使,原本是想攛掇兆佳氏做主將自己給曹項,但是兆佳氏因曹項身邊有了綠菊,哪裡肯再放自己人過去?
如此一來,事情就耽擱下來,直到曹項放了外任,紅梅也找不到契機。
畢竟她是丫鬟,萬事由主子安排,沒有自己個兒說話的餘地。
等到兆佳氏跟她說,要抬舉她,讓她侍曹頫,紅梅竊喜不已,自然是千肯萬肯的。
見曹頫來了,她羞羞答答,紅了臉跟其他人退了出去,將屋子留給兆佳氏他們娘倆說話。
曹頫卻是想也沒想,一口回絕:“不著急,兒子才二十,百姓人家四十無子始納妾,急什麼?”
兆佳氏聽了,不由著惱,瞪了他一眼道:“竟說混話!誰家不是新婦進門三年無出,就出動為丈夫張羅納妾。你媳婦不著急,我這當孃的還指望抱孫子。因你大伯的孝期,還有你要考進士,又拖了兩年。如今你納妾,就是董家也不會說什麼。”
曹頫聽到戰火要轉到妻子頭上,忙道:“太太說的是,這本就是素芯該艹心的事兒,一會兒回去我便同她說。”
兆佳氏聞言,神情稍緩,笑著說道:“我問過了,紅梅她娘生了五胎。我也使人看過紅梅,是個好生養的。”
曹頫是個伶俐的姓子,早就看出紅梅不是個柔順的,怎麼跟接手?就見他擺擺手,道:“太太,就算兒子要納妾,也不要丫頭,這府裡丫頭做妾的還少了?還是讓素芯使人挑良家女。”
兆佳氏不解,道:“外頭抬進來的,哪裡有知根知底的好?紅梅長得不算出挑,卻是會侍候人。”
曹頫說完那些話,已經後悔。他說是實話不假,但是這其中還包括兩位庶母,其中一位還是兄長生母,這有些不恭敬。
聽兆佳氏的話,他正好找到個臺階,道:“反正就是不要紅梅。誰家不是‘賢妻美妾’?我定要尋個絕色來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