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父子如此,十六阿哥忙合了嘴。
“老父無能……累了我兒了……”曹寅說著,已經是老淚縱橫。
不禁十六阿哥驚詫,連曹顒也愣住了。
做了十五、六年的父子,還是頭一次見曹寅如此失態。
“父親……”曹顒喃喃道:“是兒子不好,讓父親跟著艹心了……”
魏珠站在門口,見了此情此景,也忍不住伸出袖子,擦擦眼睛。
做人難,做臣子更難,做能幹的臣子難上難。
魏珠嘆了口氣,轉過身來,低聲問了太醫兩句,才轉身回去覆命。
屋子裡,曹寅似乎也反應過來自己失態,轉過身子擦了眼淚,對旁邊站著的十六阿哥躬身,道:“微臣失態了,十六阿哥勿怪。”
十六阿哥見了,忙擺擺手,道:“也不是外人,表姨夫不必多禮。”
曹寅看了兒子一眼,吩咐道:“你先在這邊歇歇,為父去安排下齋戒祈雨之事,就送你回去。”
“兒子真沒事,父親不必掛心……”曹顒已經掙扎著,想要下地,卻是眼前發昏,被十六阿哥給按住。
“父親且忙,兒子躺一會兒,自己個兒家去。”曹顒無法,只好這般說道。
曹寅看著長子,神色之間,還是有些不放心。
十六阿哥拍了拍胸脯,道:“姨夫放心,稍後我送他回去。”
曹寅遲疑了一下,道:“如此,就勞煩十六阿哥了……”
看著父親的身影遠去,曹顒用胳膊遮了眼睛,道:“我真沒病……只是有點累……”
十六阿哥聞言,已經是添了怒氣,拉過一把椅子,在曹顒床前坐了,惡狠狠地說道:“非要身上多了兩個窟窿,才叫有事兒?你這身子,這幾年都快成篩子眼了,就不能愛惜著點。”
曹顒聞言,只有苦笑的份,放下胳膊,看著十六阿哥,帶著幾分祈求,道:“十六爺,同您商量個事兒,這個還是別張揚吧。初瑜身子沒有大好,我們太太膽子又小……”
十六阿哥聽他想要隱瞞病情,瞪了他一眼,道:“想也別想,這是鬧著玩麼?拖大發了,你才是真不孝。”
“我在這邊歇歇,喝了藥再回去……不過是怕她們擔心,以為是大病,回去我就好好養著,明兒開始就不到內務府了……”曹顒商量道。
十六阿哥瞥了他一眼,不耐煩地道:“眼皮子都睜不開了,還囉嗦什麼?趕緊睡吧,等你醒了再說……”
曹顒聞言,這才算放下心,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十六阿哥看著昏睡的曹顒,半晌才嘆了口氣,起身出來,疾步來到四知書屋見駕。
因為齋戒,不僅要吃素,還要過午不食,所以今曰的御膳就用的早。
十六阿哥進屋時,康熙正在用膳。
膳桌只擺了一面,七、八個碗碟,裡面裝的都是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