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後,曹顒沒有馬上出園子,而是被七阿哥叫住。
原來淳王府那邊奉天莊子的山貨已經到了,曹家在關外沒莊子,曾想派管事往關外採買山貨。七阿哥聽說後,便道是不用他這邊折騰,由王府那邊順帶些出息就是。
如今山貨到了,他吩咐曹顒這兩曰打發管事過去收點。
翁婿兩個正說著話,有內侍來傳旨,道是太后召見七阿哥。
曹顒想起初瑜提過二格格指婚之事,如今已經出了老太妃七七,差不多也該有訊息出來。相比,太后就是為了此事傳召七阿哥吧。
*曹顒出園子,騎馬回衙門不提。李煦這邊,卻是連著等了盡二個時辰,直到中午,才等得陛見。
因到年底,有不少官員升調,康熙在書屋這邊已經見了不少外地進京的官員,像是什麼江西按察使劉棨、四川川東道道臺許兆麟等。
李煦跟著內侍進屋子時,康熙盤腿坐在炕上,用胳膊拄著炕桌,面上微微地露出疲態來。
李煦進門,前行了兩步,便雙膝跪下,叩首道:“奴才見過萬歲主子,給萬歲主子請安!”
康熙抬起頭來,眯了眼看了看低頭跪著的李煦,半晌方道:“起來說話!”說著,命侍立在一邊的總管太監魏珠搬了木杌子給他,指了指道:“坐吧!”
李煦忙道不敢,康熙冷哼一聲,道:“哦?朕倒是不曉得,還有你李煦不敢的事?”
李煦聞言,連忙跪下請罪。
康熙皺皺眉,道:“罷了罷了,你進京一次也不易,還是起來說話!”
李煦這才起身,側身就著小杌子邊坐了。
康熙揉了揉眉心,開口問道:“你兒子的事,如何了?”
也不曉得李煦是感激,還是難過,垂淚道:“回萬歲爺的話,奴才進京已經大半月,順天府衙門與步軍統領衙門那邊都去了,仍是沒有半點訊息。”
康熙聞言,不禁有些惱,道:“廢物,統統是廢物,一個大活人還能上天入地不成?”說到這裡,看了眼李煦道:“李鼎在京城往來的人不少,你都探問清楚了,是不是結了什麼私怨?”
李煦聞言,心下一稟,額上已經滲出薄汗來,回道:“奴才家在京城是有幾門親眷,雖說有所往來,不過是走過場罷了,並沒聽說有什麼摩擦糾葛。”
康熙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沉思了片刻,道:“多餘的話,朕懶得再說,你只要省得,誰是你的主子就好!”說到最後,聲音裡帶了幾分森冷。
李煦哪裡還坐得住,忙起身跪倒,老淚縱橫道:“萬歲爺,奴才包衣下賤,荷蒙萬歲爺隆恩,界以蘇州織造要任數十載。聖恩海深,縱奴才粉身碎骨,亦難報萬歲爺天恩!要是有其他心思,那豈不是豬狗不如?”
康熙見他這般作態,想著他年將甲子,膝下不過兩子,心中不滿消減了幾分,揮揮手道:“行了,朕不是要你刨白。你兒子的事,朕已經吩咐過傅爾丹,叫他幫著你探查。”
李煦聽了,少不得再次叩頭謝恩。
康熙抬頭看了看屋外天色,已經是晌午時分,便揮揮手,叫李煦跪安了。
*什剎海邊,李家外宅。
楊瑞雪中午才從床上起來,倒不是昨晚侍候李煦折騰得乏了,而是躺在床上盤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