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穎輕哼一聲,陰陽怪氣道:“有什麼好說的?不過是瞧我寒酸,怕丟了你這個國公夫人的臉面!”
曹頤被噎的不行,可也不好在路上與她口角,腳下依舊不停。
曹穎雖不行不願,到底是跟著曹頤過來。
曹頤直接繞過正房,去了後邊的後罩樓。
有兩個丫鬟在廊下,認識曹頤,趕緊挑簾子。
曹頤直接將曹穎引到東屋,屋子裡傢俱擺設雖不多,可也舒雅整齊。
曹穎不由多看幾眼,月初喬遷宴時她雖然也過來,可只是隨著大家逛了花園與幾處緊要的院子,這邊的後罩摟倒是頭一回來,忍不住打量一番,又走到中堂,看了看西屋,陳設與東邊差不多,不由好奇地問道:“這是誰的屋子?”
曹頤淡笑道:“老太太怕是盼孫女呢,往後七弟有了閨女,許是就養在這邊……”
曹穎不再多問,可心裡也不好受。
大伯孃這裡的後罩樓,都比自家的正房氣派。
堂弟還沒娶親,侄女的閨房都預備出來;自己嫡長孫女落地,依舊祖孫三代擠在一處跨院……曹頤雖有不少話想要對這個大姐說,可兩人畢竟不是同母,這十數年來自己能幫的也都幫,姊妹之間關係原本還尚可;可自打四姐兒成了裕親王福晉,姊妹之間的那點溫情也都打破。
曹穎這幾年很少回孃家,同她們這些姊妹也都淡淡的。
曹頤摩挲著茶蓋,心裡曉得,有些話怕是還是四姐兒開口,自己卻是不好說,畢竟四姐兒與曹穎才是一母同胞的姊妹。
她正思量著,就聽到屋外有動靜,是四姐兒來了。
四姐兒的臉色有些難看,曹頤見狀,便起身道:“四妹妹同大姐先說話,我去瞧瞧大嫂那頭的……”
四姐兒點頭,強笑道:“三姐姐且去忙,我同大姐在這裡歇一歇……”
見到四姐兒如此,曹穎倒添了侷促,屁股挪了挪,訕笑兩聲,道:“四姐兒……”
四姐兒也不坐,站在那裡,面帶寒霜地看著曹穎:“大姐又做這出打扮,給誰看?月初喬遷宴後,我沒送料子給大姐?二姐姐、三姐姐沒送料子?大半月下來,一身衣服也裁不好,還要穿了舊衣裳來?”
曹穎低著頭,小聲道:“我們家針線上人少……”
四姐兒饒了好脾氣,此刻也有些惱,道:“衣裳不說,那首飾呢?自從大姐將自己的首飾盡數陪嫁給外甥女,我們幾個做姊妹的心疼大姐,多有饋贈。不說旁人,單我就為大姐添了四套首飾;兩套金的,一套翠的,一套寶石的。大姐為何不帶?”
曹穎原本心虛,這會卻抬起頭來,紅著眼圈,道:“四妹的饋贈,姐姐感激不盡,領了妹妹的情……那些首飾,我私下給了嫻姐兒……我這當孃的沒用,不能給她預備份豐厚的嫁妝,能貼補就貼補一二……”
四姐兒氣極反笑:“嫻姐兒的嫁妝還寒酸?即便孫家沒留給她這個長孫女什麼,可曹家這些舅舅、姨母那個慢待了她?就是二哥、五哥不在京中,也沒忘了打發人送添妝禮;二哥那邊,不算二嫂給預備的料子首飾,二哥外外甥女的壓箱銀就給了一千兩……”
曹穎嘴硬道:“不過六十四抬嫁妝,地少鋪子也少,哪裡又多……不說與幾位妹妹比,就是平姐兒,連曹家養女都不是,都比嫻姐兒體面……”
四姐兒皺眉道:“嫻姐兒是孫家的女兒,作何同曹府的姑娘相比?若是我記得不差,嫻姐兒的姑姑也是去年出門子,為何不同她自己的姑姑比……”
曹穎羞怒道:“怎麼就比不得?嫻姐兒雖不姓曹,卻是曹家嫡外孫女,還比不得一個師爺的女兒……”
屋外,妞妞站在那裡,臉上喜怒莫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