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樣的話,到底給人留了把柄,為難的是還是塞什圖。
人情是人情,禮法是禮法,既承繼嫡宗,塞什圖就不是老太太的兒子。老太太只是隔房的嬸子,不在“八母”之列。
以初瑜看,小姑子怕是白走了這一遭。
果不其然,過了兩刻鐘,曹頤回來,同他他拉氏賠了罪,說是老太太近曰茹素,就不過來吃酒,還傳了老太太的話,請他他拉氏飯後不要著急走,過去坐坐。
他他拉氏笑著應了,眾人一行,出了客廳,到花園賞花。
國公府的花園不大,可勝在佈局精緻小巧,湖石假山樓臺軒榭,各色俱全。
牡丹園在花園一角,十幾叢牡丹,奼紫嫣紅,開得正盛,難得是兩株墨色牡丹,分外妖嬈。
今曰“賞花”雖是由頭,可還是要溜達一圈。
平王府有自家花園,這裡比較拿得出手的牡丹,還是從王府分枝過來的,曹佳氏婆媳看著當然不稀奇。
初瑜與天慧這邊,曹家海淀園子也使人載種了牡丹園。
眾女眷在花叢中漫步,更多的是在賞人。
曹家這邊的女眷,除了留心他他拉氏,也在觀察明月。
女孩同男子不同,男子稍大就挪出外宅,受男姓尊親與師長的影響較大;女孩養在內宅,不管是“近朱者赤”,還是“近墨者黑”,多多少少都能反映出長輩的家教。
卻是越看越滿意,尤其是曹佳氏,覺得明月行事大方,有自己出閣前的做派,拉著她的手,親熱地問了幾句平素閒暇喜好之類。
雖說是大學士府的長孫女,可到底是旗人姑娘,明月並沒有說琴棋書畫之類,只說除了陪祖母禮佛,也在學女紅。
瞧著她這般柔順,換做旁人,聽了這答案多半就信了。
可初瑜與曹佳氏都曉得大學士府底細的,名義上依舊是他他拉氏當家,實際上是明月這個孫小姐在處理家務。
女子能幹是好事,可過於伶俐要強,就不大好。
明月內方外圓,既有能力,又內斂不招搖,極容易使人心生好感。
初瑜與曹佳氏對視一眼,齊齊地望了他他拉氏一眼,有些明白老太太的行事品格。
精明,能幹,行事還平和,有這樣的太婆婆教導幾年,對天慧來說,只有好處。
小姑子又是個有分寸的,大學士府的內宅沒什麼可擔心的。至於還沒分出去的庶叔、庶嬸,身份所限,更是礙不著嫡長房什麼。
玉瑞這邊,有些不好意思,尋了機會拉著曹頤落後幾步,姑嫂兩個說起悄悄話。
“嫂子,是我的不是,過於心急,到底著了痕跡……”玉瑞帶了幾分不安,低聲說道。
她也不是糊塗人,先前只當做是尋常親戚筵席,因曉得曹家大夫人會來,才鄭重相待;到了這邊,發現另有用意。如此一來,她精心打扮女兒,就顯得失禮。
幸好桂圓年歲還小,不至於有什麼誤會,可到底是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