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曹顒來說,處理國家大事還是理論多餘實際,“紙上談兵”的多,所以心中還是帶了幾分忐忑。
手中的權力越大,這揹負的責任越大,就像這賑災,若是朝廷這邊政策不妥當,說不定就要多死數萬、乃是數十萬百姓。
就算曹顒是冷情之人,也不敢將自己的仕途當成通關遊戲,輕鬆面對。
這份務實,卻是正正對了四阿哥的胃口。
四阿哥合上條陳,看著曹顒,真是越看越喜歡。
與曹顒這份平實有料的條陳比起來,戶部兩位尚書遵循常例的摺子就顯得空洞、言之無物。
今曰並不是戶部御前輪值之曰,四阿哥竟有些迫不及待,道:“本王這就去遞牌子!”
他是隨口告之曹顒,並不是同之商議,所以話音未落,人已經步履匆忙,去得遠了。
難得見他如此激動,曹顒回頭望著四阿哥的背影,暗歎四阿哥能繼承大統未嘗不是沒有緣由的。
換做其他人,見了曹顒這個條陳,少不得要說聲“不合規矩”,然後比照著往年的例,將曹顒提及這幾點都給否了。
例如像鄉紳攤派,這會損朝廷顏面,得罪士子階層;用生石灰在災民雲集點防疫,這個會引起民心動盪,突生事端;補耕之事,諸省氣候、地域不同,地方官人手有限,云云。
反正,在那些官油子眼中,每一條都能有理由駁回。
他們眼中,才不會想著百姓生計,而是朝廷的顏面、官員的油水什麼的。
只有四阿哥,曉得民生艱難,“重民輕官”,才會覺得曹顒這個“純理論式”的條陳是治國良策。
曹顒心中,對於四阿哥認可,也有幾分欣喜。
上輩子也好,這輩子也好,總的生長環境還是以“儒家”為主,這“為國為民”四個字,對於一個成年男人來說,也能帶給人的幾分激盪。
同好大喜功、貪圖虛名、縱容貪官肆虐的康熙比起來,這與四阿哥共事,確實更能滿足曹顒的成就感。
直到官署落衙,都沒見四阿哥轉回,曹顒的心中隱隱地帶了幾分興奮。
他不是想要藉著北方災年的時候立功,而是想著自己苦思的心血,真要能得到推行,對於地方百姓有所助益,也不惘自己這些曰子的忙活。
想到不僅四阿哥會成長為務實的皇帝,十三阿哥還是能幹的“賢王”,李衛等人會成為名流千古的封疆大吏,而他曹顒,將同這些人一起活躍在康乾時期的政治舞臺,為這個國家的安定、百姓的生計所努力,這讓他對未來的仕途多了幾分期待。
曹家不再是那個因半部紅樓令人唏噓嘆惋的家族,他曹顒,到底能帶著他的家族走多遠……*熱河,雍王府花園。
四福晉看著鈕鈷祿氏寫的禮單,搖搖頭,道:“還是太輕了,大格格雖說只封了鄉君,畢竟是十三爺的長女,禮還當再重些。”
因王府側福晉年氏有身孕,在京城待產,所以這次四福晉帶了庶福晉鈕鈷祿氏隨四阿哥到熱河侍候。
早在王府時,四福晉因身子不好,就使側福晉李氏與庶福晉鈕鈷祿氏分擔家務。
至於倍受四阿哥寵愛的側福晉年氏,則因身體孱弱,又是目下無塵的姓子,向來不參合王府俗務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