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魯生聞言,帶了幾分苦笑,道:“疏不間親,況且今年又是大比之年,王全奉已經進京預備會試……這科不行,還有三年;他不行,還有他家的幾個小子……那一房已是崛起之勢,旁支繁盛於嫡支已勢不可擋……”
最後,王魯生依舊堅持了最初的意思,標下那十五分海貿股份。
兩人上次相聚,還是數年前,曹顒就不好立時就走,又在江寧逗留了三日,二十三這天,才啟程返京。
隨著他返京的,除了曹府諸人外與樂康喜大夫外,還有王魯生的義子郭全有。
王全泰本人,則趁著早春時節天氣好,繼續南下,巡視廣州那邊的生意。
因戶部出洋船隊,需要大量人手,所以王魯生就想給郭全有捐個頂戴,跟著船隊出洋也好,在戶部補差事也好,拜託給曹顒。
他如此安排,也是煞費苦心。
曹顒雖有權勢,卻是遠水解不了近渴。郭全有卻是他義子,若是現下能扶持起來,對兩個兒子也多了份助力。
曹顒立時應下,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李誠自從回京侍疾後,每次見到曹顒時,都問及海貿之事,隱有出洋之意。
若是李誠堅持,曹顒就想讓他同郭全有結個伴,在出洋商隊裡補個差事……
高太君出殯的日子定在二月初六,所以曹顒回程時日子並不太趕。
饒是如此,一千八百多里路下來,也使得人旅途疲憊。
待撩開車簾子,看到京城的城牆時,曹顒狠是鬆了口氣。
江寧已是春暖花開,京城卻是倒春寒時節,空氣中帶了幾分清冷。
還好,趕在二月初四,到了京城。
進了城後,曹顒先打發人將樂康喜送回同仁堂,又叫張義帶著其他人回曹府安置,自己去了吏部。
而後,他又到宮門外,打了個轉,遞了牌子意思一下。
雍正並沒有傳召,而是打發人傳旨,讓他明早遞牌子請見。
從宮門出來,曹顒騎馬回家。
曹家上下,皆以知曉曹顒到京的訊息。
天佑帶著管家下人,已經在前院等著。
看到兒子回稟家事有條不紊,曹顒頗覺欣慰,吩咐管家將江寧帶回來的東西入庫,自己帶著兒子去內宅見李氏。
曹顒本擔心李氏上了年歲,因哀傷身,待見到她一看,清減是清減了些,可精氣神兒還好,許是見到兒子,眉眼之間都是歡喜。
李氏則將兒子上下看了好幾遍,很是心疼,說兒子清減了,讓初瑜多預備些補品,云云。
見老人家心情好,曹顒沒有掃興,回梧桐苑換衣服時,才同妻子問起高太君的後事。
“昨日李誠過來,說起都預備齊全了,後日出殯。”初瑜道:“‘六七’時,天佑也過廣化寺那邊去瞧過,也說預備的差不多。”
曹顒換了身上官服,叫初瑜找一身素服換上。
他是高太君的外孫,既然到京,也應過去祭拜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