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阿哥聽了,卻是頗有幾分趣味,對曹顒道:“也就是四哥,才能這般虔誠。換做是我,三天不吃肉,五臟廟就要反天了……”
這說著,就聽到帳外有腳步聲,十七阿哥不由止住話,望向帳門口。
挑了簾子進來的,正是板著臉的四阿哥。
十七阿哥與曹顒皆起身見禮,四阿哥見他們在帳子裡,微微一怔,隨後視線在兩人臉上掃過。
“你們……尋我……”四阿哥點頭回禮,回了主座,賓主坐下,而後才沉聲問道。
有十七阿哥在,曹顒並不著急作答。
十七阿哥起身道:“四哥,是喀爾喀圍獵後賞銀之事!明兒就要用到了,戶部還沒將銀子請下來。”
四阿哥聞言,望向曹顒:“你昨曰來尋我,就是為了此事?”
曹顒起身道:“回四爺的話,正是。只是四爺不在,卑職就回去了。本當昨晚再來請四爺示下,是卑職疏忽了。”說著,他拿出摺子,雙手送到四阿哥跟前。
四阿哥看著他,接過摺子,原本刻板的臉色瞬間竟有些柔和。不過,轉瞬之間,又回到老樣子,使得曹顒要懷疑自己看錯。
即便這摺子昨曰他看過,今早送到御前,也沒有什麼用。
皇父龍體不豫……皇父離開南苑前,只見了十六阿哥與太醫,沒有傳召旁人。
四阿哥心中有些不安,偏生那幾個太醫,直接隨聖駕去暢春園。十六阿哥也只是露了一面,眾目睽睽之下,又有旁人在,也不好說什麼。
只是目光相對之際,十六阿哥的嘴唇快速地動了一下。
為?魏?緯?危?
四阿哥駭然,生怕自己看錯,直直地盯著十六阿哥。
十六阿哥卻頗有顧忌,不敢再有什麼動作,騎馬扈從聖駕出了圍場……直到方才,四阿哥才得了準備訊息。
聖駕在早膳前就傳了太醫,並沒有傳早膳,而後聖駕中午才出京,可是除了進御藥,御帳也沒傳午膳。
即便是病得厲害些,總要進些膳食的;連膳食都沒傳,那就不僅僅是病得厲害,怕是進不了米水。
想到此處,四阿哥哪裡還坐得住,直接尋隆科多打探訊息。
隆科多那裡也沒有準信兒,兩人狐疑不定,實不敢妄動。
沒想到回到帳子,曹顒送上個摺子來。
既是這筆銀錢催得這麼急,那麼他去暢春園求陛見,也在情理之中。
四阿哥挑了挑眉,剛好說話,又咽了回去。
他怎麼忘了,皇阿瑪年老後最是多疑,若是老爺子沒自己想象中的病重,給自己按個“刺探病情”、“居心叵測”的罪名,那豈不是冤枉?
小心謹慎了數十年,越是到了緊要關頭,越是當沉得著氣。
“既是理藩院等和急用,就請曹大人跑趟御前,請皇上示下。”四阿哥思想清楚,將摺子重新遞還給曹顒,說道。
曹顒接過摺子,有些猶豫。
這龍體不豫,才從南苑行營走沒多久。這會兒功夫,曹顒要是快馬往暢春園的話,說不定沒到暢春園就能追上聖駕。
只是,這樣。是不是打擾聖駕“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