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合,一陣陣起鬨聲。
李衛忍不住,對曹顒低聲道:“大人,蒙古人真禁凍。西北戰事久持不下,是不是就因這個緣故?”
“準格爾在西北,天山附近,疆省北部;喀爾喀在正北,幅員遼闊,大喇嘛駐地,往北數千裡之外。到了七月中旬,那邊就入秋;過了中秋節,就要下雪。對他們來說,京城現下這點溫度實不算什麼。”曹顒說道。
“真是苦寒之地,怨不得數百年間,他們都不肯安生。”李衛小聲道。
會場上,兩個摔跤手敵逢對手,還沒比出高低;遠處的高臺上,坐著幾個皇子與喀爾喀王公貝勒,處處都是和樂融融的氛圍。
李衛這話,說得有些不應景。
“又玠還需慎言!”曹顒低聲道。
李衛也覺得冒失,忙閉緊了嘴巴,全心看著場上……*看臺上,十六阿哥坐在三阿哥與四阿哥下首,視線落在對面的扎薩克圖汗世子格埒克延丕勒身上。
要是外人不會覺得什麼,熟悉恒生的,仔細看格埒克延丕勒就能瞅出異樣來。
想著恒生生下後,就由曹顒抱養的,這個格埒克延丕勒沒有盡到半點為父之責,十六阿哥就有些憤憤。
還好這個格埒克延丕勒識趣,還曉得對恒生這個流落在外的長子給予補償。要不然的話,絕對不能便宜了他,總要替恒生出了口惡氣才好。
自打十六阿哥想著聯姻之事,對恒生就多有關注。加上恒生在上書房,相見也便宜。十六阿哥尋由子,將恒生帶回阿哥所幾次,十六福晉對虎頭虎腦的恒生也頗為喜愛。
自打生母李氏病故,弘普就去了小時候的活潑任姓,極會看人眼色。這份小心翼翼,讓十六阿哥瞧了心疼,開解了他幾次。
弘普過後雖不那麼拘謹了,但是父子之間,還是有什麼不同。
恒生與弘普同齡,卻是憨實可愛,十六阿哥想要兒子同他親近些,但是卻不見成效。
倒是養在十六福晉的六子,今年四歲,不黏同母兄弘普,反而最粘恒生。
格埒克延丕勒察覺十六阿哥的視線,抬起頭來,舉著杯子微微示意。
十六阿哥跟著舉杯,笑容可掬,半點不肯失禮。
上座上,三阿哥與四阿哥看著兩人的互動,不置可否。
一陣歡呼聲,場上已經勝負,那旗丁被摔倒在地,蒙古摔跤手贏了。
加上這場,已經讓蒙古人贏了三場,三阿哥心裡有些不自在,心裡直埋怨幾位內大臣,不早早地挑幾個能拿得出手的人出來。
心中腹誹,他面上還得“哈哈”出聲,對旁邊的蒙古王公道:“好樣的,喀爾喀真是能人輩出,不知這是那部的英雄?”
他左手依次坐著一個親王、一個郡王,格埒克延丕勒坐在第三位。
聽三阿哥發問,他站起身來,道:“是我們扎薩克圖的勇士。”說著,使人叫那摔跤手上來見過幾位皇子阿哥。
那摔跤手踏步而來,給幾位皇子阿哥磕頭見過。
三阿哥稱讚了兩句,一個“賞”字,就有人端了銅盤上來。
銅盤上的紅綢揭開,下面金燦燦的,幾個金元寶。
這是這幾曰比較的規矩,只要上場的,贏了就有賜金賜銀,自然都是以康熙的名義。
那摔跤手望向格埒克延丕勒,見他點頭,才跪著接受了賞賜。
四阿哥在旁看著,眼裡已經添了寒意。在蒙古人心中,只認他們的王爺,哪裡將朝廷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