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沸騰不已,想著自己是不是也能著本《孚若雜抄》什麼的,對後世還原這一刻的真相。
康熙品著新茶,吹著晚風,明顯心情尚佳,笑著說道:“早先就聽人提過,你府上阿哥讀書甚好,今兒正好見見。”
四阿哥雖沒喜形於色,但是出亭子找人傳話時,腳步都帶了輕快。
康熙的視線,落在亭外的牡丹園,看著眼前花團錦簇,不知想什麼。
亭子裡的氣氛立時壓抑起來,因他輕車簡從而來,所以隨從而來的除了幾位領侍衛內大臣,就是十六阿哥與曹顒。
十六阿哥見狀,藉著茶盞空了的是當,上前兩步,把盞倒茶。
康熙這才抬起頭,瞅了十六阿哥一眼,又看了看到他身後的曹顒,道:“胤祿,曹顒,看著這夕陽、再看這春花妖嬈,你二人可有所得?”
能有什麼所得,“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康熙沒有掩飾他的寂寥。
“桑榆暮景,水木清華!”十六阿哥正兒八經的望了望天邊晚霞,與眼前的牡丹園,朗聲道。
只一句話,就將這問題全部轉到風景上,對帝王的弦外之音,不置可否。
十六阿哥不是人精子,誰是人精子。
曹顒腦子裡也想成語,卻是沒有合意的,見康熙與十六阿哥都望向自己,只能硬著頭皮,躬身道:“最美不過夕陽紅。”
這話說得直白不雅,但卻不使人生厭。
康熙顯然來了興致,道:“何解?”
“萬里長空皆祥瑞,夕陽西下多從容。”曹顒腦子裡想起上輩子有位喜歡舞文弄墨的師兄為老師賀壽時,曾拽過一文,標題就是“最美不過夕陽紅”,主要是頌師恩的。
具體內容他有些記不清了,好像有這麼兩句。
這隨口一句,卻是取悅了康熙,亭子裡的氣氛瞬間暖和不少。
他倒是沒有讚揚曹顒的意思,反而冷哼一聲,道:“平仄不對,寓意不通,回去將李杜詩詞讀上幾遍!”
曹顒聽了,躬身應了,倒是虛心接受。
不為旁的,就為他父親是個才子,兒子也開始學詩了,他卻絲毫沒有建樹。
為了以後在兒子面前的尊嚴,他就算詩詞不精,也不能做個草包。
康熙訓完人,看來是去了心中邪火,這臉色都鬆快許多。
這會兒功夫,四阿哥已經帶著弘曆、弘晝過來。
想來是兩位皇孫已經得了教導,恭恭敬敬地跪下,給康熙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