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是個要強的,每每也都回嘴。不過,兩人年歲在那裡放著,論起來,李氏所出的二格格還比年氏大呢。年氏哪裡說得過?每次兩人一交鋒,過後便是要氣個半死。
因年氏與李氏位份相當,那拉氏也不好偏幫著哪個。只要她們不失分寸,便也任由她們鬥嘴去。
今曰,一聽丫鬟報年氏病了,那拉氏便曉得,這是兩位側福晉沒事兒閒的,又磨牙了。
一個是丈夫的新歡,一個是丈夫的舊愛,那拉氏嘆了口氣,道:“知道了,打發人去請個太醫來,我稍後過去瞧她!”
*雍親王府,前院書房。
四阿哥聽了粘杆處的稟告,曉得了什剎海那邊的詳情,心中不禁有些擔憂。這十數條命案,發生在內城,這個“失察”之罪下來,就夠步軍統領衙門與順天府那邊兩位主官喝一壺的。
步軍統領衙門的主官九門提督隆科多,是四阿哥養母孝懿皇后佟佳氏的胞弟,四阿哥私下以舅稱之。
順天府府尹王懿進士出身,早年入翰林院,曾為經筵侍講,曾為三阿哥、四阿哥與五阿哥的啟蒙老師。
當年那些侍講翰林中,敢罰皇子“跪讀書”的,只有王懿一人。就是四阿哥,小時候也沒少受他的懲戒。當時恨得不行,四阿哥還在心裡立過誓,尋思等自己大了,第一個就要殺了姓王的傢伙。
等到漸大了,四阿哥才曉得能這般嚴厲教導皇子的老師,是多麼可貴。
這兩人,雖說一個圓滑,一個方正,但都是四阿哥心中願意親近之人,因此怕他們兩個受到這命案的牽連。
戴錦在旁,看出四阿哥心中所憂,道:“四爺,依奴才看,此事動靜雖大,但是隆大人與王大人卻未必會收到責罰。”
“哦!為何這般說?”四阿哥挑了挑眉毛,問道。
戴錦躬身道:“四爺,莫非忘記王大人是怎麼升上來的?”
四阿哥聽了,沉思著,這王懿從翰林院出來後,為刑科給事中,後來又為吏科兼兵科給事中。
康熙四十七年,他曾疏參九門提督步軍統領託合齊、欺罔不法貪惡殃民等款。
雖說當時不了了之,但是在“託合齊會飲案”案發後,刑部與大理寺又將這事翻了出來。彼時,王懿已為大理寺少卿,也是此案的協辦人員之人。
去年,順天府府尹出缺,康熙欽點了王懿為順天府府尹。
王懿因其剛直,就是皇父所艹縱的利刃啊,這刀鋒是要指向人的,定是其自身無損。
想通這個,四阿哥雖說放下心來,但是多少還有些疑慮,問道:“皇阿瑪這是……這是要衝誰開刀?”
戴錦的臉上顯出幾分歡喜來,躬身道:“奴才卻是要恭喜四爺了,怕是八阿哥要挺不住了!前幾曰,不是剛剛換了宗人府丞麼?這內城的事,雖然步軍統領衙門那邊兒有干係,但是牽扯最大的還是五城兵馬司。不說別的,這案子一出,北城兵馬司的主官指定是要換人了,奴才聽說,頭前兒那邊可是安王府的門人。”
八阿哥的嫡福晉郭絡羅氏是安親王嶽樂的外孫女,安王府是八阿哥的助力之一。
四阿哥的臉上陰晴莫辨,肩膀卻是在微微發抖。
戴錦忙轉了視線,他的主子向來隱忍,這樣的時候,也不見半絲兒的笑模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