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曹項回來,已經一切落幕。
曹項不願生母受這般委屈,直接找到長嫂靜惠處,說了要帶生母搬離之事。恰巧曹也得了訊息,追尋曹項而來,聽了曹項這些話,才曉得母親所作所為。
分家是大事,靜惠只是女流,如何敢應承?
她正遲疑著,曹就進來了,拉著曹項,就差賭咒發誓,請他放心,往後定不會讓家裡再發生這樣的事兒,請他將“分家”的話收回去,不要讓在外的長兄牽掛。
分家畢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的事兒,事情還是拖延下來。
因耽擱夫,加上一場驚嚇,直至今日,寶蝶的病都沒有好利索。
想到此事,對於滿桌子的美味佳餚,曹項也都失了興致。
曹在旁,擔憂地看了兄長一眼,猶豫了一下,對曹道:“大哥,寶姨娘前些日子得了傷寒,如今還沒好。要是方便,能否讓姨娘到溫泉莊子調養些日子?”
“姨娘病還沒好?”曹頗為意外。
前幾日聽初瑜提及寶蝶不舒坦,李氏還打發人過東府探望過,沒想到如今還沒好。
聽到曹相問,曹項神色越發黯然,要不是嫡母那一番發作,也不至於使得姨娘病情加重,纏綿至今。
曹心裡曉得,這裡面是母親的不是,但是身為人子,不好言母過,只能含糊回道:“是啊,還病著。四哥也因這個擔心不已。都說溫泉最是養人,送到那邊休養些時日許就好了。”
曹看了眼曹項,道:“四弟,翰林院那邊要過了‘十五’才開印吧?你若是得空,送姨娘去昌平休養幾日也好。那邊莊子收拾得還算妥當,就是過了‘十五’,你衙門開印,也不用急著送姨娘回來。到時候,我同你嫂子也會送你伯孃過去住些時日。”
這是曹同初瑜早已打算好的,如今已經給父親燒了“百日”,家裡上下除了白孝,年後剛好帶李氏同孩子們往昌平溫泉莊子小住。
左右曹丁憂中,不用到衙門點卯。
離開府裡,出去散散心,也省得李氏觸景生情。
曹項聽得心動,抬起頭來,問道:“大哥,便宜麼?”
曹聞言失笑,道:“有什麼不便宜的,也不是別人家。自家的莊子,住幾日有什麼?剛好是泡溫泉的季節,總比拘在京城有趣。你如今還在孝中,又不用出去應酬親友,要不然就是想去怕也脫不得身。”
曹項歡喜謝過,又帶了幾分感激看了邊上的弟弟一眼。他心裡可沒想著讓姨娘在莊子常住,若是大伯孃出京休養,說不定又要帶上兆佳氏,到時候還是避開點兒,省得是非。
曹項心裡,已經開始琢磨,不分家的情況下,如何讓姨娘遠離兆佳氏……
因大飯上曹項兄弟的異常反應,曹總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就對妻子說起此事,讓她尋個機會問問靜惠。
雖說家醜不可外揚,但是一來初瑜不是別人,二來曹項連“分家”都說出來,靜惠這些日子心裡也不安。所以,她就將東府年前的鬧劇如實對初瑜講述了一遍。
初瑜聽著這一場一場的大戲,真是目瞪口呆。
“這些日子瞧著二太太病怏怏的,怎麼還這麼有精神?”初瑜嘆了口氣,問道。
靜惠猶豫了一下,道:“也不曉得我們太太打哪裡聽說了,只說是庶子有了名,庶母也要封誥命的。她素來心高,哪裡瞧得起寶姨娘,自是越發想法子做耗。”
初瑜也是庶出,想著這妻妾之間的相爭,只覺得厭惡,不由皺眉道:“你也不勸勸,就由著她鬧?就算不看別人面子,還要看四爺、四奶奶的情面。”
靜惠只剩滿臉無奈,道:“嫂子又不是不曉得,我們太太的脾氣,哪裡是聽得進勸的?要是別人不拿寶姨娘當回事兒,太太心裡就熨帖了;要是多問兩句,還不知她要怎麼折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