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春好色,對於秦淮河上花花草草也留戀得緊。馬俊沒少拿花柳病嚇他,秦淮河上的記女,得了花柳病,病死的何曾少了?
因這個緣故,寧春瓢記,只瓢清倌。
往事種種,歷歷在目。
魏黑見曹顒難掩憂色,道:“公子放心,根據打探,李衛病不重,現下花重金請了大夫調治。只是費時,怕是還要休養數月。”
曹顒聞言,微微放下些心來。
是了,不過是病,只怕沒銀子治。只要肯請好大夫,肯多花銀子,也不怕難治好。
“這件事就此作罷,不要再使人打聽了,只做不知吧。”曹顒思量一回,說道。
就算李衛豁達,這件事到底也尷尬,還是讓“秘密”繼續下去,要不然往後怕是無法相處。
魏黑點點頭,曉得曹顒用意,猶豫了一下,道:“公子,李衛這病需要大筆銀子,現在全靠蔣先生一個人撐著,怕是要撐不住了。昨兒,他出去尋同鄉借銀子了。”
“尋個機會,魏大哥先助他。眼看到年底了,到時候外官進京的多,送禮的也多。藉著外頭的名頭,往蔣堅名下多送些。”曹顒道。
魏黑點頭應了,兩人又說了幾句閒話。
曹顒見魏黑似乎有心事,欲言又止的模樣,道:“魏大哥,是不是有心事?還有什麼,不能當我說的?”
“正月初六,是亡父甲子冥壽,二弟前兩個月來信,想叫我們回去祭祖。”魏黑遲疑了一下,說道。
“祭祀是大事,還有什麼可猶豫的,魏大哥儘管去就是。”曹顒曉得他不放心自己,勸慰道:“我在京裡,身邊還有曹甲、曹乙。他們幾個的身手,魏大哥是見識過的,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外人都當我是‘善財童子’,這條命金貴著。只要朝廷還缺銀子,自然就有人護著我,魏大哥也可少艹些心。”
“方種公還沒回來。”魏黑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不是聽說方百魁的喪信,去流地收骸骨去了麼?還要扶靈回福建,這一去一回的也要幾個月,耽擱些也是正常。”曹顒道。
“就算是查出那個幕後指使之人,也不過是京裡這幾個。不能殺、不能砍的,只是心裡防備些罷了。魏大哥好幾十年沒有回鄉,同魏二哥也分開好幾年,正好現下沒有什麼事兒,回去好好團聚團聚,敘敘骨肉天倫也好。”曹顒笑著說道。
魏黑見他這般說,點了點頭,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帶香草回河南一趟。成親這幾年,也想著得空帶她回父母墳前磕個頭……”
*東府,東跨院。
靜惠低下頭,面上帶了幾分愧色,道:“都是我的過錯,爺將家務託付給我,我卻沒有盡心。要不然也不會出得這般紕漏,使得爺同大爺費心。”
曹頌擺擺手,道:“太太的姓子,我又不是不曉得,慣會認死理。她拿了主意,哪裡還有你說話的餘地?再說,你在深宅內院,也不曉得那鴉片膏子是坑人的。”
“要是那鴉片真如爺所說的,是毒不是藥,那太太那邊……”想到此處,靜惠不免生出幾分擔憂。
“太太最惜命,已經嚷著要戒菸了。只是聽哥哥說,這沾了鴉片癮,同煙癮不一樣,戒著艱難,得遭些罪。我又不能老在家裡看著,還得勞煩你費心。”曹頌道:“說起來,都是我廢物,早曉得太太那兩處鋪子不穩當,也沒有使人留意。幸好這毒能戒,要不然我就成了罪人了。”
“有法子應對就好……”靜惠聽了,這才稍稍放下些心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