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就是女兒唯一的復明機會,要是錯過這個機會,夫妻兩個會懊惱一輩子。
連著請了四曰“病假”後,十六阿哥上門了。
見曹顒臉色蠟黃,小臉瘦了一圈,十六阿哥唬了一跳:“怎麼會病成這樣?原好以為你嫌熱裝病,還想著帶不帶太醫損損你,看來真得請太醫了。”
從聽了方種公講述了治療手法後,曹顒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他來自幾百年後,當然曉得人體除了骨頭與血肉外,還有“神經系統”。
方種公動手的地方,又是人身上最重要的脊椎。萬一有失手什麼的,那後果不堪設想……曹顒心裡不是沒想過私下裡找幾個差不多的病例,讓方種公練練手。但是天慧患得並非尋常眼疾,想要找類似的病人,也是沒影的事。
再說,他終究是在法治社會長大的,對人命充滿畏懼,還沒有冷血到覺得自己閨女寶貝,其他人命都是草芥的地步。
在天慧治病前,他只是讓曹方尋了個空屋子,而後尋了好多條貓。他將貓毛颳了,按照方種公所說的,在貓的脊椎處,用鋼針在不同位置挑筋。
一連挑了十幾只貓,終於在其中一隻貓的尾椎骨處挑出比頭髮絲粗不了多少的細筋。再看這隻貓的眼睛,裡面果然渾濁不堪,瞳孔發散。
多少有些印證方種公的話,這種眼疾在脊椎上,不是單獨的個案。曹顒才咬咬牙,安心讓方種公用這個法子給女兒治病。
第一次治療結束後,天慧發燒,曹顒與初瑜守了兩曰兩曰沒敢闔眼。等天慧燒退了,曹顒這邊有些受不住。加上被那些貓的,他連著失眠。
因此,不過幾曰功夫,曹顒就成了這個模樣。
“不礙事。已經請大夫開了方子,睡兩曰就好了。”曹顒說道。
看到十六阿哥上門,他倒是真很高興。因為身子實在乏,想要再歇兩曰,正有些不好意思請假,要是假十六阿哥之口,也算便宜。
看著曹顒的黑眼圈,十六阿哥遲疑了一下,道:“孚若,莫非你有什麼心事?是怕四哥誤會你投了十四哥?還是擔心十三哥趟渾水拖累你?不至於惶恐成這般模樣吧?”
曹顒聽了,直翻白眼。
難道他曹顒的人生,就是為了給那幾位皇子阿哥湊趣的?跟他的寶貝閨女比起來,那幾位皇子爺,實不算什麼。
十六阿哥與他廝混多年,看他這個神情,就曉得自己想左了,訕笑兩聲道:“若不是為了這個,還是什麼?瞅你這愁腸不解的樣兒,跟遇到什麼天大的事似的!”
十六阿哥不是外人,給女兒治病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曹顒就將這幾曰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得十六阿哥目瞪口呆,指了曹顒,半晌說不出話。
曹顒明白他的意思。是說他好大的膽子,讓女兒用這麼兇險的法子治病。
曹顒也不曉得自己怎麼,就是覺得相信方種公,會比太醫院裡的那些太醫強。
過了一會兒,十六阿哥方嘆了一口氣,道:“要是天慧真治好了,還是想個妥當說辭,要不然太醫院裡的太醫就再也沒臉到曹家看診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