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個英年早逝的長子,董殿邦還有八子十二孫,多在朝內外任官;幾個女兒,也多是嫁顯貴人家。
“皇上,臣母已育下臣弟長生……”曹顒斟酌著,說道。
“嗯?”康熙的聲音有些森冷,道:“曹顒,你敢抗旨不成?”
曹顒的心裡“咯噔”一下,只覺得頭皮發麻。
這叫什麼事兒,難不成指婚娶個媳婦,還要再娶個小老婆不成?
他的心裡“撲騰”、“撲騰”地狂跳起來,想起在蒙古養傷的曰子,素芯給他梳頭時,周身的淡淡幽香。
能選在御前做大宮女的,那品貌自然是不用說。就是曹顒,也曾在心思納悶,為什麼康熙沒有對素芯下手。
隨即,耳邊就是初瑜的輕嘆,使得曹顒的思緒漸漸平靜下來。
是了,對方是包衣之女,曉得規矩,不會忤逆大婦,也不會做出迫害嫡子嫡女之事。
但是這世間女子,為女子弱,為母則強。
更不要說她背後有兩個子孫龐大的家族勢力支撐,就算礙於身份,不能與初瑜分庭抗禮,但是到了子輩、孫輩,誰會曉得鬧出什麼么蛾子。
這,似乎想的有些遠了。
曹顒為自己一時的意亂情迷羞愧不已,初瑜與天佑他們娘幾個,才是他的家人。為了一時的色心,竟要使得家人傷心麼?
順承旨意,無法抗旨,這個藉口能騙得了別人,如何能騙得了自己?
“皇上,臣不敢抗旨,只是臣求皇上體恤,臣體弱不堪,這些曰子多勞郡主衣不解帶照看。她是王府貴女,下嫁曹家,艹持家務,為臣生兒育女,何其勞乏。臣妄為人夫,多年來卻是忙著家國之事,甚少有時間兒女情長。愧疚之心甚深,如何能不顧夫妻情誼,另納新人?皇上,人貴在有自知之明,臣不是有魄力之人,實不願為家事所累,還請皇上體恤。”說到最後,曹顒已經起身,跪了下去。
雖說這話七拐八拐的說了許多,但是歸根結底還是抗旨,曹顒的心裡也沒底。
一方面,他盼著康熙能講講人情,將這賞賜“收”回去;一方面,他隱藏的陰暗面,也盼著康熙能態度強硬一些。
他低下頭,心裡不禁罵自己是天地間最虛偽之人。
若是康熙賞賜的是醜女,若是初瑜不是老用看“病人”的眼神看他,讓他很傷自尊,他會這樣想入非非麼?
這妾,他到底是想納,還是不想納?
想著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情景,曹顒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是否定的。
不想納妾,但是他想要個女人,他終是明白了自己的本心。
不是說想要個女人談情說愛,或者長相廝守,而是想要個女人,來證明證明自己還“行”。
想明白這點,曹顒都要鄙視自己到家了。
證明個屁,就是最近被補的,有點慾火焚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