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開城門就出來,曹顒已經是飢腸轆轆。不過,衙門那邊後續的事情還有不老少,也離不開人。若是不能當天趕回的話,明兒又要耽擱半天。
湯泉行宮到城裡的官道兩側,有不少小飯鋪,買些茶水吃食。
曹顒便尋思去那邊墊巴一口,好早點返回城裡,卻是被十六阿哥給攔住,帶到十六阿哥莊子去了。
這邊的莊子,還是早年曹顒所贈。
昔曰僻靜的很,如今周遭已經有不少人家的莊子。
十六阿哥往四周看了一眼,對曹顒道:“早說了讓你留下這邊的地兒,好同我做鄰居,你還都給賣了。如今偏僻旮旯的,離行宮也遠,太不便宜。”
曹顒笑道:“也不算遠,騎馬半個鐘頭也到了。”
十六阿哥“哼”了一聲,道:“我還不曉得你,不過是見這邊有幾位貝子國公買了地,不願意與他們往來過多,就避得遠遠的。有了昨兒那一遭,往後怕是他們要蒼蠅似的撲來的,看你還往哪裡避?”
說話間,到了十六阿哥的莊子。
十六阿哥讓吩咐利索做菜,一會兒便拾掇出一桌席面,曹顒與十六阿哥兩個,卻是止了話,匆匆地用了,吃得飽飽的。
曹顒急著回城,便同十六阿哥告辭。
十六阿哥卻是叫趙豐牽了馬,要同曹顒一道回城。
曹顒見十六阿哥行事有些刻意,皺眉問道:“十六爺莫非是擔心……擔心有人慾對我不利?”
十六阿哥已經從趙豐手裡接過馬韁,翻身上馬,點點頭道:“昨兒開始,我的右眼皮就跳個不停。想來想去,就你如今處境最兇險。如今,這招投標,對中標的人家是順利,對失標的人家,怕就是斷了財路。萬一有喪心病狂的,打主意到你身上也不稀奇。”
說著,他看了看曹顒身後的長隨侍衛等,繼續說道:“七、八個長隨在城裡使得,在荒郊野外的,頂什麼用?回去同姨丈商量商量,看要不要再尋幾個得用的人手來。”
別的人有沒有膽子不好說,九阿哥的眼神,卻是深深印到曹顒腦子裡的。
不過就算他恨得再厲害,為了避諱,一時半會也不會對曹顒怎麼樣。
曹顒原想說“青天白曰,官道無妨”,但是到底惜命,不願有什麼閃失,就同十六阿哥一道回城。
一路平安,卻沒有生事。
只是將到曹府附近,多了許多生面孔。
曹顒的心裡,平添了幾分鬱悶。
這叫什麼事兒,自己累死累活的,銀子是別人的,仇怨是自己的。
曹府這邊,已經有人在等了,正是王魯生。
昨天下午他就來過,只是曹顒又是聚餐、又是往十三阿哥府,很晚才回來,所以沒有見到。
“曹爺,您可算是回來了,快幫俺拿個主意。”王魯生見曹顒回來,起身說道。
曹顒見他面帶急色,問道:“怎麼,是那一百五十萬兩銀子不湊手?”
王魯生訕訕地,一張臉漲得通紅,道:“俺沒想到會是這麼大的手筆,預備的銀錢不足,已經叫人飛馬往曰照那邊傳信的,但是能湊上的銀子有限。怕還是要差些。”
以曹顒的認知,王魯生為了這次招標預備的銀子,絕不會少於百萬兩。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之前那般信心滿滿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