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菊在旁看了,卻是不由慶幸。
早在天護落地不久,兆佳氏就問了紫蘭與綠菊,誰樂意為她分憂,照看天護。
綠菊向來心思伶俐,想得多些,自是曉得兆佳氏不會平白無故說這個話。
府裡曹碩這支沒有主母,就算有生母添香在,也不過是個開臉的通房,沒有資格看護教養天護。更不要說,兆佳氏壓根不待見她,若不是曹頌說情,怕兆佳氏早就尋個由頭將她打發出府了。
按理來說,靜惠這個大伯母,作為府裡未來的女主人,有照看侄兒之責。
她卻是忙,裡裡外外的家務都需要她去料理。
兆佳氏也曉得這個,就另找身邊的妥當人,照看天護。
這個抬舉,卻是有給曹頌為側室,充作天護養母之意。
在曹碩沒出事前,兆佳氏便想著將身邊兩個得用丫鬟,給長子一個,次子一個。因曹碩出事,事情才耽擱下來。
如今,卻是因照看天護的緣故,舊話重提。
綠菊卻是不願的,便再三退讓。
她煙點的好,又是做著兆佳氏的內賬房,兆佳氏一時離不開她,因此便順了她的意,讓紫蘭去照看天護。
早在靜惠入門前,紫蘭便曉得自己往後是要給曹頌做妾的。如今這番安排,她面上有些羞澀,心裡卻是樂意的。
*不提東府上下人等的小九九,曹顒同曹頌說了會兒話,又到外廳來,勸勉曹項兄弟兩個幾句,才轉回西府。
他沒有馬上回內宅,而是往智然的院子去了。
雖說佛門講究六根清淨,但是畢竟是大年夜,一個人過總是有些淒涼。
早已打發人往這邊送了席面,卻是不曉得小和尚用的如何?
曹顒一邊想著,一邊進了院子,卻是聽到上房傳來推杯換盞的聲音。
“佛祖心中坐,酒肉穿腸過……和尚才是真灑脫之人……幹了……”這大著舌頭說話的,不是李衛是哪個?
“罪過,罪過,又玠兄還請慎言,仔細得罪了佛祖。”這比和尚還虔誠的,自然是曹顒的幕僚蔣堅。
雖聽不到智然的動靜,但是曹顒卻能想象得到,他不言不語旁觀的模樣。
這幾個人,都不是俗人。
湊到一起,這府裡也添了不少靈氣似的。
若是莊先生還在……曹顒想到此處,仍是覺得心裡難受得不行。
他挑了簾子入內,這邊當差的小廝正在外間,全神貫注地看著爐子上的水,旁邊放了茶具,看來是等著水開泡茶。
見曹顒進來,那小廝起身,躬身要請安。
曹顒擺擺手,叫他免了,大步進了裡屋。
李衛等人都在炕上坐著,蔣堅面南正坐,李衛在他左首,智然下首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