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珏換了衣裳,往床上一躺。曹氏一邊上前去幫他脫了靴子,一邊很是奇怪,不曉得為何丈夫這般痛快了。
孫珏闔著眼睛,想得卻是其他地。李煦說得對啊,他同曹是表兄弟,又不是什麼仇人,何苦這般疏遠?同僚們說得也有道理,他明年任期將滿,是原品級,還是升一升,是該需要走動的時候。
曹孫兩家是至親,若是沒有孫氏老太君照看萬歲爺十多年,怎麼會有曹家幾代人的體面?
想到這些,他睜開眼睛,對曹氏道:“多準備些禮兒,既是岳母病了,明兒我同你一道過去探病!”
曹氏喜出望外,忙不迭地應下。
西城,曹府,梧桐苑。
在玉蜻睡了後,曹頌一個人來尋曹。鬧出這樣地事來,他自己也臊得慌,但是卻不願意哥哥因此也不理睬他。
曹在衙門當了半天差,又沒目的地逛了半天街景,才回到梧桐苑。
大過年的,實不願意想這些膩歪事。曹聽到曹頌在廊下說話,並沒有立時叫進,而是看了看初瑜,道:“整日介地窩在府裡,怕悶著你,小湯山那邊,咱們使人再修個莊子,明年冬天就能去那邊避寒了!”
初瑜道:“額駙還要往衙門當差,隔三岔五還要小朝會,城外太不便宜了!”
曹點點頭道:“說得也是,就算如此,等年後暖和了,咱們也挑好日子往京郊走走,要麼就可城裡轉轉,不能老悶在這院子裡,把人都給待出毛病了!”說到這裡,想到兆佳氏,他的神色有些冷,道:“我實不耐煩見她,你讓羅姑姑與常姑姑給她捎個話,這事兒只此一遭。大清律上,虐殺奴婢下人是什麼罪過,告訴告訴她。沒有人縱著她,我不是愛虛名之人,下一次少不得直接請步軍都統衙門的仵作過來驗屍!”
見曹如此鄭重,初瑜心中不禁有些後悔。見曹如此厭惡兆佳氏,連帶著初瑜都有些心虛。昨日若是她伸以援手,玉蛛還會落得“一屍兩命”的下場麼?
想著還在廊下站著的曹頌,初瑜頗為不忍心,勸道:“額駙,天冷呢,二爺在外頭站了好一會子了!”
聽提到曹頌,曹立時火起,皺眉道:“凍死他才好,這禍害人的東西。靜惠之事,咱們也不要再摻和。他算什麼男人,都多大了,還沒心沒肺地。但凡素日要是能強一點,那位敢這麼收拾他的房裡人?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難道也要將靜惠弄進府來給他娘耍威風?”
初瑜見他真惱了,也不敢再勸,又怕曹頌真凍病了,他這哥哥往後還要心疼,便出去勸曹頌先回去。
曹頌苦著臉道:“嫂子,弟弟曉得錯了,哥哥要打要罵都使得,只是彆氣壞了身子。”
初瑜低聲道:“你哥哥確是惱了!你不曉得,他是真真盼你好。怕二太太不許你娶靜惠,沒事便同我商量著想個什麼法子。還說實不行,就另外接辦一座宅子給你做新房,省得靜惠在二太太身邊難做。他心慈,咱們府裡從不打罵下人,如今大年下的,卻是一死一傷,偏上還都是你惹出的禍,他怎麼不惱?”
曹頌喃喃道:“嫂子,那怎麼辦?弟弟曉得錯了,再也不敢了,您同哥哥說,讓他再踢我幾腳出出氣吧!”
初瑜道:“你哥哥拗著呢,現下見了你也沒好話,反而傷兄弟感情。等過兩日他氣消了,自然好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