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路點了點頭:“他地墓其實是我給他立地,不過……”
話才剛出口,一道身影映入眼簾,他微微皺了皺眉,女子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阿路,居然真的遇上你了。”
從咖啡廳前方走過來的,正是才從家裡分開不到一個小時的女朋友,她帶著燦爛的笑,隨後直接坐在了他地身邊,挽住男朋友的手臂:“我跑出來玩,伯父說這個步行街可以逛的地方很多,我還在想是不是會遇上你呢……”她親熱地朝東方路身邊擠了擠,隨後笑著向靈靜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師娜娜。”
“葉靈靜。”
兩人握了握手,東方路嘆口氣,隨後朝師娜娜指了指:“我女朋友。”靈靜也就淡淡地點了點頭。聽得東方路這樣坦率地介紹自己,師娜娜頓時一陣高興,一時間:“我剛到江海。”“沒什麼人陪。”“不會打攪你們吧。”“靈靜你好漂亮。”“怎麼保養的。”之類的話語說個不停,這主要是想表現一下自己與男友的親近並且同時不動聲色地打擊下假想中的“情敵。”靈靜回答幾句,東方路不好說完,只得用目光表示一下歉意。
事實上師娜娜原本倒是不打算跑進來的,只決定看一眼就走掉。東方路早上與靈靜通電話約時間地點的時候她也在旁邊聽到了,下午待到男朋友一出門,她也就跟著離開了東方路,她跟傭人問咖啡館地路線時,在旁邊聽到了地東方凌海倒是很熱心地指點了一番,到了這邊又是一路詢問,大概找到時,正好看見男朋友進到咖啡廳,與那名叫葉靈靜的女子見面。
她原本也是相當出色地女孩子,樣貌不錯,身材好並且活力十足,對自己相當有信心。先前在深圳時黎雅跟她說起小路之前喜歡的那個女孩子如何如何她還有些不以為然,但眼見著男友拋下了手上一筆大工程而趕回江海見人,心中畢竟有危機感,此時見到了靈靜的樣貌與氣質,便陡然間有些自慚形穢起來,眼見兩人好幾年沒見了。一坐下便是無比融洽的樣子,她腦袋一熱,便跑進來了。這時與靈靜的聊天,見對方也不是非常有興致,心中便是高興:這女人,多半對阿路由想法,這下見到自己便沒氣焰了。
不一會兒,那女侍應生又過來了。她正要點咖啡,身邊的男朋友輕咳了一聲:“娜娜,先出去等一下好嗎?”師娜娜一怔,只聽得東方路又說道,“斜對面那家烤肉串不錯,你先去佔個位置。我和靈靜說完就出去找你。”
“呃……好。”
師娜娜臉色不忿,但反正自己已經出現了,面前這個女人也該擺正自己的位置,目的已經達到,她在男友地手臂內側狠狠擰了一下,與靈靜打個招呼,起身離開。待到女朋友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東方路方才搖了搖頭:“抱歉,見笑了。”
“很不錯的女孩子。”
“家明的墓是我幫他建的。但其實是假的。”知道靈靜並不喜歡拐彎抹角。他喝了一口咖啡,直接說了出來,“你去見過了張老師,大概也知道那些事情了,他是二月五號那天離開的,這之前我們一直都有看著他。但事實上我們知道的也不比別人多,二月五號之後,他離開了江海,負責跟蹤地人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那墓……”
“他曾經跟我交待過,對外說他已經死了,但是隻要往上面查到殯儀館的部分,就會知道根本沒有這個人的屍體被火化過。他有一些敵人,他也害怕之後會有人來找你的麻煩,這個是他的一種妥協。跟大家說。我已經死了,讓他們有個臺階可以下。但問題在於找不到他,他就始終保持著一定的威脅。”
靈靜望著他,身體漸漸地靠上椅背。
“我明白你地心情,你不肯相信,但他的確是得了瘤……”東方路放低了聲音,看了看靈靜此時的狀態,“當然……他的病症其實是世界例,那地方原本不應該長瘤的……不管怎麼說,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確實是死了,當然也沒有證據證明他能……活下來……”
原本是想要安慰幾句的,但話到臨頭,覺得自己也未免有些多餘了,世界例的瘤子歸根結蒂也是絕症,靈靜對於家明的心情如今並非來自於客觀證據,只是來自渺茫的希望和本身地幻想了,如此過得片刻,靈靜吸了一口氣:“我會……等他回來……”
東方路點點頭。
互相之間沉默了大概一分鐘,靈靜站起來,看起來輕飄飄地:“那我先走了……”東方路順口想要說點什麼,一句話陡然間說了出來:“我覺得……我們可以一起過。”
靈靜回過了頭,疑惑地望著他,他在微微一愣之後,倒也是坦率地攤了攤手:“本來不想說這個的,老實說,已經四五年都沒這麼想過了,但是剛才坐在外面看你在這邊的樣子,忽然覺得,或許我們可以在一起……當然,不是現在,我是說假如你始終忘不了他,有些地方又需要……譬如說身份啊,什麼的,也許我們可以在一起。”
“謝謝你。”靈靜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他坐在座位上想了想這次見面,隨後喝光了咖啡走出去,陽光明媚而和煦,白雲朵朵,人群之中,依舊能看到靈靜離開的背影,四周的音響店裡響著方雨思地歌聲,這歌據說也是家明給她寫的。不知道為什麼,襯著眼前的一幕,他就想起了四年前的那個黃昏,夕陽如火的海堤邊,家明輕輕唱歌的情景。
“你說起那條回家的路,
路上有開滿鮮花的樹,
秋天裡風吹花兒輕舞,
陽光會碎落成一面湖。
陌生的城市讓人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