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決戰沒有進行多久,隨著圍牆那邊傳來坦克的一聲大喝,隨後便是轟鳴的機槍聲,前後僅僅花了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家明擦著手,從圍牆那邊繞了出來,此時,沙沙正小心翼翼地扶起薰流滿鮮血的上半身,對於眼前的情況束手無策。
“我來吧。”
走到兩人身邊,家明輕聲說著,一隻手抄起薰的雙腿,另一隻手儘量舒適地摟起了她滿是鮮血的上半身:“你做的很好。”他輕聲說道。
虛弱的身體柔若無骨地窩在了家明的懷裡,聽見那句話,薰的眼睛望著他,便像是在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什麼,那虛弱中夾雜著一絲絲不解的表情,在儘管沾染了鮮血卻依舊顯得清麗的小臉上綻開,顯得甚是迷人,片刻後,方才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虛弱無力中卻有著明顯的欣慰和放鬆。她艱難地挪動了一下身體,讓自己的身軀與家明的胸口貼得更近了一些,臉頰似是無意地貼在了上面,或許只有在這樣的時候,她才能夠稍微名正言順地靠近過去……
不過,這些小動作明顯令對方有些不滿。
“喂,受了傷就別亂動,躺好。”
“你……你這樣抱著她當然不舒服啊,她中了三槍呢,流了這麼多血,你還說她……”沙沙帶著哭腔,手忙腳亂地在圍著薰轉,“你抱好一點啦。”
“呃……可是……我一直都是這麼抱人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她受傷好重……”沙沙地忙亂中。家明儘量小心地調整著薰在自己懷中的位置,遠遠的,槍聲一時間又開始變得密集了起來,大概是炎黃覺醒的人終於開始與傭兵交火,解救人質了吧,不過,這種事情不是他的專業,他之所以能夠這樣進來橫衝直撞,也就是因為不在乎人質之類的東西。
,應該只有一件事與他有關了……
“唉。家明……”走出老遠,沙沙才有些疑惑地回頭,“你不是說跟那個人決鬥嗎?怎麼這麼快……”
“唔,是他太差勁了吧……”
……
……
子彈撕裂胸膛的瞬間,整個世界都變得冰冷了起來,就好像全世界的冷一股腦地煮在了同一個地方。
他靜靜地躺在了地上,目光中最後所見的,只是夜空中那一片漆黑,鮮血脫離了血管,湧入肺裡、湧入喉管、湧入胃……這是他生命最後的瞬間。他以前聽說過這一瞬間往往很短暫也會很漫長,漫長到一瞬地時間便能濃縮人的一輩子。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個代號一三六八的,曾經將所有都給了他的女孩子,他們曾經策劃著要得到自由。那的確是太幼稚的少年的夢想,那個幼稚的計劃沒有實現的可能。當最後發現這個事實時,為了掩蓋自己地行為。他向教官告了密,隨後……殺死那個女孩子……
他因此而活了下來,女孩死後,關於逃離、關於背叛的事情也變成了另外一個版本的故事,流傳在裴羅嘉中成為笑話。不過無論如何。純潔的小坦克總比懦弱膽小加背叛的小坦克來得順耳。從那以後他沒有接觸過任何女人——男人也沒有——受到諸神無念驅動,背叛裴羅嘉高層決議時,他心中似乎有一種解脫感。彷彿能因此擺脫曾經地一切,然而他說得對,自己依舊沒有覺悟,自己應該第一時間讓手雷爆炸的,無論過了多少年,自己依舊是那個在最後關頭下不了決心地懦弱男人……
“就算你會害怕也沒關係,因為我會帶著你一塊逃的……”
對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