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說到這個,家明總有些無言,此時委實難以理解,她怎麼又將情緒轉到這裡來了。
“其實這些天我也想過很多遍,覺得自己真是太多管閒事了,靈靜和沙沙,她們願意跟你怎麼樣,都不關我的事的,我到底站在道德那些方面生些什麼氣呢,反正那也是你們三人的事情,你們喜歡就好你們又不傷害別的任何人,我……呵我…”
雅涵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悽然的神色。此時她真有點恨起自己來了,有很多時候衝動是一瞬間,猶豫也是一瞬間,哭著走出人群,她想著藉這次機會跟家明和好,或者乾脆向他、向自己屈服掉,開口說我愛你我喜歡,我發瘋了吃醋了我想跟你在一起,至於選擇她還是選擇靈靜、沙沙就讓家明去苦惱――她自然做不到跟靈靜、沙沙一塊兒分享家明,退一步說,作為後來者,她又憑什麼分掉家明的一部分,靈靜和沙沙又會以怎樣的目光看她。她也是有自尊的。告白自然是不行,她想著至少也該和好,然而臨到話出口,又變成了淡淡的埋怨與自艾……
接下來怎麼說呢。
我們和好吧……家明哥哥…
呵……
“可我就是沒有辦法,沒辦法不去想這些事情,沒辦法不覺得…不覺得你花心。我知道你沒做錯,是我錯了,對不起……真是虛偽啊,張雅涵…但反正你也沒有任何希望了……”
咬了下唇,她搖了搖頭,轉身便走。家明站在原地,頗為苦惱地嘆了口氣,幾米外,雅涵的背影微有些顫抖。家明扭頭望了一眼,走廊那邊,似乎有個傭人模樣的高個子朝這邊走了過來。
那麼,馬託和易華英地事情,自己到底是幹還是不幹呢。扭頭望向不遠處沙灘上地篝火,家明思考著。相對於比較抽象又貼近自身的複雜感情問題,他更喜歡辦些簡單而直接的實事,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殺兩個人似乎是很不錯的發洩渠道……不對!
霍地轉過了頭,他朝著雅涵的方向走出兩步,無數地畫面在腦海中閃電般的掠過,他直覺性地感到氣氛有些不對,但一時間又難以判斷是否與雅涵的談話對他造成的影響。與此同時。雅涵與對面的高個子走到了近處。由於那道身影被雅涵擋住,家明無法看得清楚,但很明顯的,雅涵的身體僵硬了一瞬。
這道走廊的燈光並沒有開得很明亮,假如不是家明這樣地人注意看。恐怕根本都難以發覺那兩人的異狀。然而在這一刻,家明已經明白過來。那人伸手捂住了雅涵的嘴,在他身形衝出的瞬間,那人挾持著雅涵退向旁邊的房間。
開門、關門、那房門便要合上的一瞬間,家明猛地撲了出去、右手伸入尚未關閉地縫隙,無論將身體練得有多強悍,手指被卡住依舊帶來了巨大的痛感,不過,身形落地煩人同時,他顯然也將裡面的人嚇了一跳,成功地阻止了房門關閉。
由於走廊裡的燈光,那人雖然注意到了家明,卻未必認為家明能發現那邊的異常,在家明急衝而出的同時,雅涵又指住了對方的視線,他離門口太近。直接進去時根本沒注意到家明己經衝了過來。此時自然不會用大力關門。手上的痛楚不算什麼,家明一個翻身。直接撞進了房門裡。光芒之中,他望請了雅涵後方那人臉上的刀疤,以及他手中拿的一把裝了消音器的五四式手槍。而見到衝進來地他。那邊退出了兩米,反手將原本跟他面對面的雅涵轉了個身,卻依舊捂住她的嘴。
與雅涵初識時的那次夏令營,便是這名臉上有刀疤痕跡的男子跟他的同夥搶了銀行,隨後劫持了他、靈靜、雅涵三個人,最後的結果自然是他被家明整得要死,隨後與同伴一塊兒進了監獄,想不到隔了這麼幾年,他竟然提前出來了。
雅涵顯然也認出了這人,目光定定地望著衝進來的家明,家明此時卻也不怎麼敢動,他自信可以躲過這種菜鳥復仇者射出的子彈,但他卻沒有犯握在對方威脅到雅涵之前解除掉他的武裝,一時間,他帶著狼狽和恐懼的神色站著,看起來像是個見義勇為地普通人。
“不許說話……把門關上……”遲疑了兩秒,那刀疤終於反應過來,槍口對準家明晃了晃,家明反手關上了房門,隨後舉起雙手:“這個…我……”
“不許說話,不許動,否則殺了你!”時隔四年,刀疤顯然已經認不出長大後的家明。一聲低喝,他將手槍再次轉回雅涵的額角,另一隻手放開雅涵的嘴,勒住她的脖子:“張小姐是吧,張老師是吧……你還記得我嗎?”
“你…你要幹什麼……呃…”
雅涵神色一滯,隨後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顯然刀疤勒住她脖子的手正在用力收縮:“呵呵,幹什麼……你說我要幹什麼。這幾年在牢裡,我無時無刻不在記著你啊。你是張家地人,你是老師……因為有一天我出來,就得用這兩個線索來找到你,你知道嗎?我每天都會回憶這些東西。回憶你長的樣子,你太漂亮了,四年的時間。你跟我記憶力一點都沒變呢、我一眼就認出你了,你看,我記得有多深刻,你可以感受得到嗎……呵呵呵呵……”
“唔……呃…呃呃……”
銘記了幾年的仇恨,今天終於有了報復的機會,刀疤面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低沉地笑著,右手勒住雅涵的脖子也在不住地用力。目光凝望著門邊的家明,雅涵地嘴唇顫抖著,努力又勉強的呼吸,但面上地表情卻是越來越痛苦。
淡淡地,家明放下了舉起的手,雖然明白刀疤想要復仇絕對不會就這樣輕易將雅涵掐死,但他也實在不希望身邊的朋友受到這樣的痛苦。瞥見家明反常的動作,刀疤陡然轉過頭來:“你幹什麼?想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