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除了面前,前面那張桌上還坐著自己大哥曾經的結拜兄弟鄭鵬。
要是沒猜錯,這間房就是鄭鵬的。
伊秋坐在榻上,瞄了自斟自喝的鄭鵬,猶豫一下,有些苦澀地說:“不敢勞鄭將軍擔心。”
此時伊秋的心情很複雜,要是葛邏祿和大唐沒有鬧翻,自己的哥哥庫羅跟兄弟還是結拜兄弟,自己就不用怕了。
可惜,一切都回不了過去。
鄭鵬只是看了伊秋一眼,很快自顧玩弄手裡的茶杯,頭也不抬地說:“伊秋小姐放心,你只是睡了一覺,什麼事都沒發生。”
伊秋聞言面色滯,很快有些落漠地說:“伊秋是將軍的俘虜,怎麼處置是將軍的事。”
現在不受侵犯,不代表以為也不受侵犯,只是早晚而己,伊秋內心已經看透這個世界。
女人的命運,向來就是掌握在男人的手裡,自己作為葛羅祿的郡主,在享受郡主的便利時,也要盡到做葛邏祿郡主的義務。
所謂的義務,就是維護葛羅祿的利益:需要自己下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伊不拉時,伊秋沒得選擇;需要伊秋作棋子,以成親迷惑突騎施,伊秋還是乖乖地為迪巴穿上嫁衣,然後在新婚夜親手取了他的性命。
伊秋內心有點不高興,但她還是從了,因為這個時代女子的命運都一樣,就是天朝上國的公主,為了大唐的利益,或是嫁入重臣家拉攏,或是遠嫁他鄉和親。
幸好,眼前這個鄭鵬,長得不錯,怎麼也比成為那些老頭的玩物強。
鄭鵬沒有說話,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新茶:“伊秋小姐,要不要喝點茶?”
“不用,鄭將軍,你打算怎麼處置我,或是,把我送給哪個人?”伊秋哪裡還有閒心喝茶,連忙把心裡的疑問提出來。
看起來這個鄭鵬心情還不好,起碼現在好說話,趁機會問出來,早點知道自己的下場,免得心裡七上八下。
至於自殺,沒到最後一步伊秋也不會這樣做,她被俘的時候就打算好:不能就這樣白白死去,得找機會逃回去。
不僅僅是給自己出一口惡氣,也是為了葛邏祿著想:自己跟丈夫伊不拉到大勃律的事,很少人知道,而突騎施的郡主卻得到準備的情報,在途中設伏,伊不拉死了也就死了,反正自己不喜歡他,不過出賣自己的人一定要找出來。
一想到自己阿爸和哥哥身邊有細作,葛邏祿一族就像在懸崖上行走,一不小心就摔個粉身碎骨。
伊秋心裡暗暗給自己打氣:為了阿爸和大哥,為了葛邏祿一族,自己不能這麼輕易死去。
鄭鵬放下茶杯,有些吃驚地說:“送人?誰說要把你送人?這訊息是聽誰說的?”
從蘭朵的手裡接來後,在伊秋醒過來之前,自己還沒跟伊秋說過一句話,怎麼就有要把她送人的說法。
伊秋面無表情地說:“鄭將軍把我從突騎施郡主手中要來,可鄭鵬根本對我沒那個意思,不是送人,難道留下來做雜活?”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從一個人的眼睛可以讀出很多東西,伊秋在鄭鵬的眼裡讀到一剎那的驚豔、驚訝和同情,但就沒有慾望,知道鄭鵬對自己沒興趣後,就開始思考自己的下場。
鄭鵬對自己沒興趣,對伊秋來說算是一個好訊息,起碼自己不用擔心馬上就要被人玩弄,不過伊秋心裡還有一絲失落,要知伊秋對自己的容顏還是很有自信,一度以為沒有男人能拒絕自己。
還想著以色誘惑鄭鵬,現在看來,這一步可以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