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炎夏,男僕人身上穿的是薄薄的綢衣,打他的皮鞭是厚實的牛皮所制,又結實又韌,一鞭抽下就把把綢衣抽破,並在身上留下一條血紅的痕跡。
只是一會兒的功夫,那名男僕人被打得血肉模糊、硬生生地痛暈過去。
綠姝安靜地坐著,眼裡有些不忍,可她還是抿著嘴不說話。
崔源有些日子沒有回家,沒想到這次一回家,就遞給綠姝一疊畫像,理由是她已到出閣之日,讓她挑一個心儀的男子成親。
綠姝自然不願意,看也不看就全扔在地。
崔源沒有發脾氣,張嘴就說下人沒有伺候好小姐,讓人把伺候在綠姝身邊的僕人阿安重打五十鞭。
在家裡,崔源說話向來說一不二,執行命令的人沒有留力,還沒打到四十鞭阿安已經暈過去,可手下忠實地執行崔源的命令,暈了也抽足五十鞭。
“惜春、惜紅兩個賤婢,伺候小姐不周,重打三十鞭。”崔源坐在桌子前品著茶,頭也不抬,輕描淡寫又下了一個命令。
“阿郎,饒命啊。”
“小姐,救命,救救婢子。”
聽到自己要受罰,惜春、惜紅面色大變,連忙求饒。
崔源的手下根本不會憐香惜玉,鬧言二話不說,把兩個婢女從綠姝身後拉走出,推倒在地,掄起皮鞭就抽。
兩個婢女被打得衣衫破爛、鮮血淋漓,痛得一邊求饒一邊痛哭,綠姝輕輕咬了一下紅唇,就是不肯鬆口。
身邊的下人跟隨有些日子,彼此之間也有感情,可這些感情怎麼也比不上跟自家少爺在一起共患難的日子和經歷,崔源越想要自己屈服,綠姝就越是不肯屈服。
三十鞭打完,後背被打得血潘淋淋的兩個婢女被拖了下去。
崔源輕輕放下茶盞,冷冷地說:“誰負責教導小姐功課?”
“婉容在。”一個年約五十的老婦人有些戰戰兢兢地站出來。
回到崔家後,綠姝需要學習琴棋書畫,對一個未出閣的小姐,教導的人首選是婦人,眼前這個叫婉容,是崔家的家生奴,從小就在崔家長大,小時候因為聰穎,跟隨崔家小姐一起讀書,可以飽讀詩書,現在授綠姝功課。
崔源面無表情地說:“某問你,何為三從四德?”
婉容有些驚慌地說:“回阿郎的話,三從是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四德指婦德、婦言、婦容、婦功。”
“好一個未嫁從父,某雖說不是綠姝生父,卻也是大父,輩份更高,姝兒更應聽某的話,可對?”崔源質問道。
“對。”
崔源懶洋洋地說:“這個道理汝明白,可小姐不明白,說明你教導不到位,你自己說,該不該罰?”
“該。”婉容面色有些慘白地說。
在崔家,崔源就是所有人的天,沒人敢逆他的意,就是崔家那些小郎君、小姐們都不敢,更別說婉容一個沒有任何自由的家生奴。
“教而不善,罪加一等,來人,重打六十鞭。”崔源的語氣裡沒有半點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