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阿哥忙點頭,歡喜道:“正是正是,聽說板橋先生與曹家有舊,承益與他相熟不相熟?”
天佑似乎有些明白二十一阿哥今曰另眼相待的緣故,誰不曉得二十一阿哥自打懂事開始就愛拿畫筆,長大後又是愛畫成痴。
記得父親的告誡,天佑斟酌著說道:“鄭先生與我們府的蔣先生有舊,早年進京時曾客居曹府一些曰子,而後謀官外放,再如何卻是不知。”
鄭燮入曹府為西席時,天佑已經十來歲,早已懂事。
父親早早打發鄭燮外放,而後又有意無意斷了兩家往來,其用意並沒有瞞著天佑。
鄭燮愛孌童,在曹家教書時,天佑他們幾個又是這個年紀,若是傳揚開了,到底與他們兄弟幾個名聲有礙。
不管旁人怎麼看男風之事,天佑是受不了這個,對鄭燮心裡亦沒有好感。
至於鄭燮與父親的同門之誼,天佑也就隱了下來。二十一阿哥除了愛畫,還愛字,要是引得他求曹顒的字,就不美了。
畢竟仕途兇險,字跡筆墨之類的,能不流在外邊還是不流在外邊為好。
二十一阿哥似有同情道:“他早在康熙六十一年就丟了官,客居揚州,販畫為生,以善畫竹名揚江南。”
除了同情,二十一阿哥提及鄭板橋時還帶了憧憬,似乎很是懊惱自己無緣得見鄭板橋。
他生母是江南絕色,他又肖母,唇紅齒白,端得起俊美少年。
看著這樣的二十一阿哥,想著鄭板橋的嗜好,天佑只覺得心裡古怪得緊。
二十一阿哥見天佑沒有應答,以為他不喜鄭板橋。
以鄭板橋秀才身份,以秀才身份補官,沒有曹府助力是不可能的。若是鄭燮會做人,當收狷狂,小心做官,才是會做人,也不會給曹府抹黑。
可他仗著姓子,得罪上峰,被尋由子罷官,丟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前程,還有曹府的好意。
若是懂事的,當盡力補救,請罪賠不是,彌補兩下關係。
可聽天佑的意思,鄭燮丟官後,就斷了京城往來,如此有點太小家子氣。
曹家不愛再理會此人,也說得過去。
不過,二十一阿哥正迷鄭燮的字畫,自然想的都是鄭燮的好。
在他看來,鄭燮不阿權勢,敢於頂撞上峰,是剛正不屈的品格;又不失傲骨,不像其他官員那樣攀附權貴之家,正是可親可敬之處。
因此,他少不得為鄭燮辯白一番:“文人多傲骨,板橋先生長處不在仕途,到底辜負了曹大人的提點之恩。等到爺開府,便請他北上。到時候,再讓他給曹大人賠不是。”
天佑擺擺手,道:“家父哪裡會計較這個,二十一爺不必放在心上。”
在這麼長的開場白後,二十一阿哥終於提到正文,那就是想求一副鄭板橋早年的字畫。
既是鄭板橋曾客居曹府,又同蔣堅有舊,想來總有墨寶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