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趙昌已經到了帳外,顧不得等人通傳,直接揚聲道:“十六爺在否?奴婢趙昌求見。”
十六阿哥聽到有人在帳外高聲,不由皺眉,不想沒等他心裡不爽快,就聽到“趙昌”二字。
趙昌雖只是八品首領太監,但是這兩年在御前當差,十六阿哥也是相熟的。雖不能與魏珠分庭相爭,但是他身為梁九功的養孫,正合了康熙顧念老臣的心思,連魏珠也要禮讓三分。
“進吧!”十六阿哥心中疑惑,開口道。
趙昌這會兒已經不見慌亂,近前先是給十六阿哥請安,而後方低聲道:“十六爺,奴婢要急事密稟。”
十六阿哥聽了,笑容在臉上凝固,揮了揮手,打發趙昌與門口侍立的兩個小太監下去。
趙昌這時才露出幾分惶恐,身子前傾,附耳道:“十六爺,皇上昏厥,魏總管使奴婢請十六爺傳太醫。”
不過一句話,卻驚得十六阿哥立時起身。
他瞪著趙昌,腦子裡飛速運轉,似是要辯明這句話到底是何意。若是皇父真有萬一,自己近前,是福是禍?
魏珠平素雖與自己親近,卻無其他干係,他使人來找自己,有何目的?
就聽“撲通”一聲,趙昌已經雙膝跪下,帶著顫音道:“十六爺……耽擱不得……”
十六阿哥聞言,身子一顫,滿腦子顧忌立時散去。
那位雖是皇上,卻也是他的皇阿瑪。若是因他計較得失,有了閃失,那他就算苟延殘喘,這輩子也不得安生。
“聽大總管的,你去傳太醫,我去瞧皇阿瑪!”想著皇阿瑪不知如何,十六阿哥心急如焚,恨不得立時到御前。
他急衝衝地吩咐趙昌一句,便疾步出了帳子。
出了帳子十幾步,就見十七阿哥、弘曆、恒生迎面而來。
見十六阿哥大踏步而來,三人都停了腳步,一邊側身避讓,一邊給十六阿哥見禮。
十六阿哥眼睛直直的,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御帳,哪裡還顧得上看別的。
只“嗯”了一聲,算是見過,而後他腳步不停息地從三人身邊走過。
十七阿哥向來與他交好,鮮少看到他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禁生出幾分惶然。
弘曆卻是望著十六阿哥帳子的方向半晌,方回過頭,道:“十七叔,趙昌從十六叔帳子裡出來,往西北去了。估計是皇瑪法傳十六叔。”
十七阿哥凝神遠望,瞧著十六阿哥的身影,確實往御帳方向,才算放下心,對弘曆道:“你們在校場也耍許久了,快回去用早膳。別忘了叫人預備碗薑湯發發汗。”
十七阿哥的帳子就在近前,弘曆躬身應了,帶著恒生兩個,同十七阿哥別過……十七阿哥目送兩小離去,而後方眯著眼,望了望東邊的御帳。
金輪初生,朝霞似血,紅光滿天,莫名帶了幾分肅殺之氣……*這會兒功夫,曹顒已經遛完彎兒,回到帳子中。
昨曰他遞的摺子,除了一條,都被駁回部議。不過,現下就孫渣齊與他兩個在南苑,也議不起來,還得等回到京中再說。
身在南苑,案牘之上只有些邸報與公文,並不需要嚮往年那樣盯著各司的年帳。一時之間,他竟覺得自己輕省起來。
得了半曰閒,是在帳子裡偷懶,還是尋十六阿哥他們去練練騎射,省得明曰圍獵時丟臉,曹顒摸了摸下巴,尋思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