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跟你說過,不要跑,小心跌倒麼?”韓江氏板著臉說道,聲音卻柔和許多。
蕙兒已經不似剛來時那樣膽怯,小聲回道:“蕙兒想孃親了……”
韓江氏聽了,心中一暖,牽了蕙兒的小手,柔聲道:“進去吧。”
蕙兒卻不肯走,仰起頭來,小聲道:“孃親,往後蕙兒跟小福姐姐、小喜姐姐似的,侍候孃親,孃親別賣蕙兒。”說到最後,小嘴一咧,已經開始掉眼淚。
韓江氏聽著不對,蹲下身子,皺眉道:“誰跟你說的我要賣你?這都哪裡聽來的混帳話?”後一句,卻是看著蕙兒身後的小喜說的。
小喜也不曉得緣故,忙道:“姑娘,沒人同小姐說。小姐今兒乖乖的識字來字,沒有出去玩耍,也沒人進來跟她說這個。”
小喜是韓江氏的貼身丫鬟,自然是信得過的。
韓江氏轉過頭,伸手給蕙兒擦了眼淚,道:“你是我的女兒,我賣你做什麼?蕙兒聽話,跟孃親說,好好的,怎麼想起這個?”
蕙兒抽泣著,半晌才小聲回道:“姨母不喜蕙兒,蕙兒沒跟姨母搶孃親……”
韓江氏聞言,不由失笑,拉著蕙兒的小手,道:“姨母沒有不喜歡你,那是你姨母逗你的,你也當真?下回見了姨母,蕙兒也同她說,不喜歡七格格,誰讓七格格同你搶姨母來著。”
蕙兒見韓江氏這般說,破涕為笑,摟了韓江氏的胳膊,道:“蕙兒喜歡七格格,不同七格格搶姨母。只要孃親在就好,惠兒只要孃親。”
瞧著蕙兒依戀的表情,想著這幾曰因她不是自己血脈而產生的疏離,韓江氏羞愧不已。
自己是怎麼了,為何要想著讓自己也羞憤之事?
韓江氏伸手將蕙兒攬在懷中,喃喃道:“孃親也只要蕙兒……”
*什剎海,銀錠橋旁,會豐堂。
這是京城最好的館子之人,今兒蔣陳錫包場,在這裡宴請客。曹顒回去換了衣裳,就過來赴宴。
有幾位在山東就任過的官員,與曹顒也有些私交。因此,曹顒就在那邊寒暄。
六部九卿,差不多都有人到了。
不僅僅是給蔣陳錫面子,還跟他弟弟有關。
他弟弟蔣廷錫同其兄一樣,都是進士出身,早年入了翰林,現在是侍讀學士,前途不可限量。
來客中,曹顒雖官職不是最高,但是還有和碩額駙的身份。能比他位高的,也沒有幾人。因此,就有不少人上前逢迎。
對於那些阿諛之詞,曹顒聽得直掉雞皮疙瘩,但是仍笑著應對,甚是謙遜有禮。
如此一來,倒是越發引人側目。
曹顒見自己有喧賓奪主之勢,忙尋了個由子,避到後邊來,順著遊廊,不知不覺,到了後門。
會豐堂後門,正對著一個鳥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