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外乎急怒攻心、痰迷心竅這些,陳太醫給開了兩個去火消痰的方子,交代醫囑時,面帶幾分躊躇,道:“得靜養,不能再氣著。要不然眼看入秋,節氣變換,耽擱下來,阻礙氣血,怕是會有不妥當。”
李氏這邊點頭應了,吩咐靜惠給包了銀封,叫管家送陳太醫回去。
曹這邊,瞅著眾人神色有異,也察覺出不對來,低聲問了初瑜緣由。
初瑜猶豫了一下,低聲將雲格格的傳聞簡單說了。
原來,這個雲格格年紀不大,卻是很有主意之人。加上自小沒了阿瑪,剩下老母與兄嫂嬌慣,養成無法無天的性子。稍大了些,便同奶兄有了私情,上個月兩人私奔,被將軍府的人從房山追了回來。
那個膽大包天的奶兄,當場就被永全使人杖斃了。雲格格被抓回府,等著出嫁。
外頭也有些風聲,都讓永全他們家給辯解過去了。
因明泰與永全家是至親,跟那邊的管家也熟,才影影綽綽地聽了這些。
曹不是個老古板,只是世風如此,不比幾百年後,男男女女分分合合地。雲格格真若是帶著這“光輝偉績”嫁入曹家,那曹家就要成為京城人茶餘飯後的笑資。
曹還在沉思,李氏已經望向兒子。
如今,曹寅不在京裡,曹頌行事又向來莽撞,要是曉得緣故,還不曉得會鬧成什麼樣,李氏能指望的,就只有曹了。
“早些知道,也是好事兒。母親不必太多憂心,還沒有下大定,等二嬸醒了問問其中詳情再說。”曹見李氏憂心,勸慰道。
李氏還能有什麼法子,一邊催人去熬藥,一邊還得吩咐靜惠別累著。靜惠已經七個月的身子,行動已經笨拙,也怕有個閃失……
回到梧桐苑,曹與初瑜想起此事,仍是帶著幾分唏噓。
“早先聽說要訂了這門親事,就覺得太過倉促,怕有些不妥當。偏生是二太太孃家那邊的親戚給做地,也不好隨意插口。”初瑜嘆了口氣,道。
“不是還沒進門麼?沒什麼可擔心的。到底是他們理虧,有欺瞞在前。說起來,老四年歲也不大,本不用這般急著說親。”曹說道。
“是啊,只是五叔那邊,董姑娘到底年紀大了,那邊的意思,也是希望年底前將親事操辦了。”初瑜說道。
“小四的親事,這個雲格格要是不妥當,你同母親瞧瞧親戚家有沒有年齡相當的女孩。出身嫁妝這些都別挑,只要人品模樣好就成。二太太那邊,就算好了,經了這一遭,怕也沒有精神頭想這些。”曹說道。
“誰說不是呢。”初瑜應著,道:“左右也不著急這幾日,看看二叔那邊什麼意思再說。”
曹頌當天值的是申初到戌初的班,交班後已經落了宮門,次日天亮,才從宮裡出來。
兆佳氏已經醒過來,因心裡有火,不過一夜的功夫,腮幫子已經腫了老高。見了兒子,嘴裡“哼哼啊”的,也說不出來話。
曹頌聽妻子說了緣由,真是火冒三丈,再也忍不住,轉身就要往永全府上理論。
靜惠身子笨,追不上他;曹這邊,被曹頌扒拉到一邊,罵了一句,就敢上前。
幸好曹這邊曉他的性子,在去衙門前,先到東府這邊瞧瞧,正好將曹頌堵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