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心裡著急,她話上就有些不利索。
曹碩與曹項兩個面面相覷,實想不到哥哥為何會臨時發作。
曹心思聰敏,見堂兄一直沒言聲。堂嫂又是不拘言笑,隱隱地覺得有些害怕。
他疾步走到曹寅身邊,拉了曹寅的衣袖。說話已經是帶了哭腔,道:“大伯……大伯……您不管我們了麼……”
曹寅看看個子已經到自己耳下地小侄子,見他面露惶恐之色,面上露了幾分溫煦,道:“傻孩子,別哭,你哥哥只是說分家罷了。就是分家了,你不還是我地侄子麼?”說到最後。心裡也是拿定了主意。
對侄兒們的照看,他能做地還是會做,但是“家和萬事興”是老理兒。
兒子支援門戶,已經是辛苦,回到家裡,再也不停地吵鬧,實在辛苦。
他身為父親,不能庇護兒子。處處都要兒子擔當。已經是羞愧。何必為了虛名,還要讓兒子跟著累心勞神。
人在做。天在看。
即便分家,曹頌他們,仍是他的侄兒,該照拂的地方,自然是少不得。就算到了地下,他也不會愧對兄弟就是。
曹聽著曹寅的話已經沒有轉圜餘地,扭過頭去,看著李氏,喃喃道:“伯孃……”
李氏瞧著曹難過,心裡也不是滋味兒。但是看著始終沉默不言的兒子與媳婦,她只是紅了眼圈,嘆了口氣,沒有說旁的。
兆佳氏不是傻子,曹頌嚷著“分家”還不能算數,曹寅嘴裡說出“分家”,那卻是不容置疑的。
她有些站不住,身子一搖,險些一趔趄。
曹碩正好在她身後,見母親不對,忙上前一步扶住。
兆佳氏看著曹寅,又瞅了瞅李氏,嘎巴嘎巴嘴,卻是有些不曉得說什麼好。
地上地曹頌,聽到曹寅鬆了口風,長吁了口氣,鄭重地叩首,道:“侄兒謝過大伯成全,侄兒並無所求,如何分家……也任憑大伯安排……”
曹寅的心裡也有些沉重,點了點頭,道:“曉得了,等過了十五,請你岳父與舅舅過來做中人吧!”
自古已來,兄弟分家,多由母家或者本家族長做中人見證。
雖說如今涉及長房、二房分家,但是曹荃已經去世,曹寅的舅舅孫文起之父早已去世多年。雖說還有孫文起,但是遠在杭州,也是鞭長莫及。
曹頌的岳父,說得卻是傅鼐了。
靜惠雖說沒有改姓,但是在出嫁前,伊爾根覺羅氏還是讓她改了口,只當是女兒出嫁。
傅鼐是曹家的姑爺,過來給兩房分家做見證也算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