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鼐用帕子擦了擦額上的虛汗,問道:“表弟說的是什麼事?”
曹顒道:“是富察家那邊,二表哥的婚期原是定在這幾曰……”
李鼐想起弟弟在佳期前出事,只覺得心痛如絞,點點頭道:“表弟想得妥當,二弟不見了,咱們這邊雖說急得慌,想來親家那邊也不好過。只是我鮮少到京中,那邊府上也沒去過,若是表弟明曰得空,可否陪表哥走一遭。”
曹顒也不願意同富察家落下嫌隙,便隨口應下。
見李鼐面帶乏色,窗外也是漆黑一片,曹顒便道:“表哥先歇著,小弟先回家去。明曰上午了了衙門的差事,便來尋表哥!”
李鼐掙扎著要起身相送,曹顒忙勸住。
李鼐想著兩家是至親,也無需太多見外,便吩咐管家錢仲璿送曹顒出門。
因陰天的緣故,天色沒有星星,夜色濃黑。
什剎海上,更是漆黑一片,只有岸邊有住戶的這邊,有是稀稀落落地紅燈籠在夜風裡搖曳。
曹顒騎在馬上,看了看道路一側的海子,問魏黑道:“魏大哥,你怕也不怕?”
魏黑爽朗地笑道:“公子,不是我老黑狂妄,這世上神佛鬼怪,還真沒有我老黑害怕之物。這世上,人心最可怕。公子無需思慮太多,只需守住本心,無愧天地就好。”
後面這一句,卻是勸慰曹顒的。曹顒點了點頭,心中甚是受教。
小滿騎馬跟在旁邊,聽得糊塗,笑著問魏黑道:“魏爺,你倒是怕黑不成?”
魏黑笑道:“你當誰都跟你一般,那次被唬得哇哇哭的是哪個?”
小滿聽了,大慚,嘟囔道:“那都啥時候的事了,魏爺怎麼還記得!”
隨著說話聲,這“噠噠”的馬蹄響就不顯得刺耳了。因晚上路上行人少,眾人行得也快,沒兩刻鐘就回到曹府這邊。
眾人都沒吃下晌飯,都有些餓了,便各自散去。
李家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吧,曹顒心中思量著。瞧著李鼐的為人行事,同李鼎截然不同。只要李煦那頭不出昏招,應該就不會牽連太大。
世事豈會盡如人意?
東城區藏經館衚衕,廉貝勒府,書房八阿哥面色沉重地坐在書案後,九阿哥揹著手在地上轉來轉去。
八阿哥見他滿臉陰鬱,勸道:“或許是咱們想左了,這只是李家的私怨,並不是衝著咱們來的!”
九阿哥聽了,止了腳步,皺著眉道:“八哥,事到如今,還要自欺欺人麼?李煦是個滑不留手老泥鰍,能有什麼私怨,更不要說對方敢在京城行兇!”說到這裡,咬牙切齒道:“這定是那夥賊人,七月間燒陶然居的那夥子人,他們……他們是衝我老九來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