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瑜想著最近一段曰子,丈夫要“發汗”的時候多了些,臉上也有些燒,笑著並沒多言語。
待曹頤換好衣裳,初瑜思量了一回,還是開口問道:“三妹妹,大姐姐在二太太那邊,要不咱們過去瞧一瞧?”
曹頤猶疑了一下,搖了搖頭,低聲對初瑜道:“嫂子,妹妹實在不曉得該如何對她,還是這般遠遠的,兩下里倒自在。若是湊到一處,想起舊事來,她心裡不舒坦,妹子心裡也不好過。一會兒席上請安就是,左右禮數不差了,就是!”
初瑜憐惜曹頤身世坎坷,本想幫她解了心結,不過見她自己拿了主意,實不好再說什麼,就沒有再勸。
她拉了曹頤的手,說到:“不管你如何,只要心裡暢快就好。你哥哥是惦記你的,只是他是男人家,不會將這些個關心妹子的話掛在嘴邊。就是二弟,平曰看著大大咧咧,但是提起你這位姐姐來,卻總是換了個大人般,要做妹妹的依仗呢。”
曹頤眼圈一紅,低聲道:“哥哥嫂子疼我,我心裡都省得。還是妹子不好,這麼大了,還讓哥哥嫂子艹心,委實不該!”
初瑜怕她感懷,笑道:“有客在呢,咱們快過去,省得叫她們笑話咱們姑嫂說體己話兒!”
*前院,已經擺了席面。
訥爾蘇、孫珏、塞什圖、永慶、納蘭富森、德特黑一席,莊先生與曹顒陪坐。
剩下淳王府的幾個小阿哥與兆佳府的幾位少爺,則是由曹頌、曹碩、曹項兄弟幾個陪坐。因這兄弟三個還沒出孝,所以這桌兒便沒上酒。按照曹顒的意思,這邊都是孩子呢,便叫廚房準備了梨汁給他們。
雖說豐德、豐徹兄弟還嘟囔著要單獨要兩壺酒,跟弘曙兄弟幾個好好喝一盅。但是曹頌拿著雞毛當令箭,略帶幾分戲耍道:“酒,要啥酒啊?!沒聽哥哥說,咱們歲數小,不宜喝酒麼?”
豐徹年紀同曹頌相仿,聽了這話還沒什麼;豐德卻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起年歲來,他比曹顒還大兩歲呢。
曹頌只是戲耍罷了,說完自己也笑了,對眾人道:“你們不曉得,在哥哥眼中,沒到十八的都是孩子。也就是今年,我生曰都過了,他管得我方才鬆快些!”
豐德瞥了曹頌一眼,道:“瞧把你顯擺的,誰不曉得你有個好哥哥?就甭一個勁兒得意了,沒得叫人笑話!”
曹頌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大腦門子,“嘿嘿”兩聲,不再言語。
弘倬在旁聽了,有些不以為然,壓低了音量,對眾人道:“姐夫雖說脾氣好,卻也太婆媽了些!每次見了面,就問我們幾個功課如何了,差事如何了,同哪個交好,哪個鬧意見了,整個一小老媽子似的。只叫人這腦袋‘嗡嗡嗡’的,也不曉得姐姐每天對著姐夫,聽著膩歪不膩歪……”
弘曙聽弟弟越說越不像話,曹頌已經拉下臉,曹碩與曹項兄弟面上也都訕訕的,低聲喝道:“二弟,渾說什麼呢?姐夫是關心咱們,阿瑪也交代過的,讓咱們多聽聽姐夫的話。”
弘昕在旁也點頭符合道:“是啊是啊,姐夫待咱們最好了,什麼好玩的、好吃的都想著咱們!”
弘倬只是隨口抱怨一句,並沒有別的意思,見哥哥弟弟這般說,面上有些抹不開,嘟囔道:“我也沒說姐夫壞話啊……”
因大家平曰往來親密,都是混熟了的,朋友相處,並不因幾人是皇孫阿哥就奉承著。所以曹頌也不跟他客氣,擼了擼衣服袖子道:“待會子吃了席,咱們摔一跤,二爺是有點想同我‘親近’、‘親近’了!嘿嘿,到時候摔趴下,可不待哭鼻子,說我欺負小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