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德福聽了這話,氣得滿臉通紅,指著王全泰說不出話來。
王全泰既拿定了主意,哪裡還會與之廢話,哼了一聲,揮了下胳膊,冷聲道:“查!封!”
燒莊這邊雖然也湊了兩百青壯,但哪裡是這些兵丁地對手?崔德福見官兵已經衝進莊門,不由大急,慌忙叫人繼續攔截,就聽王全泰高聲道:“妨礙辦差,襲擊官兵者,殺、無、赦!”
蒙陰縣縣衙,大堂。
望著大堂上堆積如山的糧食,梁順正不覺絲毫欣喜,反而擠出兩滴老淚來。旁邊的師爺見了,不解,問道:“大人,這是何故?”
梁順正擦了擦淚道:“本老爺是後悔啊,後悔萬分!這燒鍋之害眾所周之,而今正是缺糧之食,糧價上揚已逼得百姓無法安生!若是老爺我能有曹大人這個魄力,哪怕只除了本地一縣之禍,就算這烏紗不保,也不枉白白地做了六年地父母官!”
那師爺瞄了他幾眼,不置可否的嘆了口氣,半晌卻道:“聽大人說曹大人少年顯位,而今捅了這個大簍子,怕有礙前程!”
州,道臺衙門,書房。
已經是黃昏時分,天邊紅霞漫天。白日的喧囂漸漸沉寂,城裡顯得分外的安寧。然後,道臺衙門中,曹顒卻心急如焚地等待著。
雖然初瑜打發人來催過兩次,但曹顒還是沒有心思回內宅用飯。吳茂那邊,已經遵照吩咐。準備來十數馬匹;吳盛這裡,挑選的青壯家丁也是準備隨時出發;幾位師爺,帶著幾個文書典吏,也在衙
七天過去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如今就差那一紙文書。若是不能得到。那他只能選擇下下之策。想到那樣的後果,說不得就要往盛京與永慶作伴去,他心中不禁生出荒唐之感。但是,依舊是沒有半分半毫地悔意。
大丈夫當世。總要有所為,有所不為!
隱隱地聽到馬蹄聲響,曹顒立時從座位上起身,走到堂前,向大門方向望去。
隨著“蹬蹬蹬蹬”的腳步聲,風塵僕僕的魏黑疾步行來。見到曹顒那刻,臉上露出笑意。曹顒心中鬆了口氣。道:“魏大哥!”
魏黑將身後的包袱扯下,雙手遞上:“公子,這是先生所交之物!先生說了,他這身子骨不好折騰,不能同老黑一起回來。約莫要遲兩日!”
曹顒點頭接過開啟,裡面是隻木匣。木匣裡面是一尺來高,兩尺來長的公文。上面蓋著山東布政司的印鑑。
公文地內容只有兩個,一是打三月二十四日起到六月二十三日這三月間,州各地糧行米鋪,不得以高於二月米價三成以上的價格銷售,否則一經檢舉,立時查封商鋪,收沒全部米糧及其銷售所得;二是因州各燒鍋莊子自願以平價將所儲米糧賣給地方官府,免收未來三年的燒鍋稅。
這第一條確實是惠民的,第二條不過是走走形式罷了。那些有權勢背景地大燒鍋莊子,有幾個是會上稅的?當然,對於那些老實經營、著燒鍋莊子餬口的人家,這三年免稅也是他們營生暫時受損的彌補。
曹顒叫人將公文給文房那邊送去,而後問魏黑道:“魏大哥,你們是哪天到濟南的?先生他可是累著了,現下身子如何?”
魏黑想了想,回道:“是十九下午到的!這一路快馬疾馳,每日在驛站只歇兩個時辰,先生累壞了,說是往後再也不尋思騎馬了,還笑著說要向公子討要個舒坦地馬車呢!”說到這裡,頓了頓道:“公子不必擔心,先生返程是坐馬車的,老黑瞧著先生只是勞乏些,歇歇就好地,有莊家兄弟跟著,三兩日就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