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花廳中中榜的十人已經悉數到來,竇抗命奴僕將大家帶到花廳前空曠草地前,附近的涼亭中坐著襄陽公主和竇家二位公子,史公和其他人則坐在另一邊的廊亭內,四周迴廊中或坐或站,也擠滿了人。
白夢梵身著湖水藍華衣,裙尾鑲有銀邊,裙襬上繡有白蘭,清雅中帶著華貴,肌光如雪,眼眉間嬌媚如月,從花廳側面緩步走了出來,墨髮上插著的碧玉金蝶步搖也隨之搖曳,花廳前的十人看著從身旁走過的白夢梵,無不驚歎於她傾世的美貌,期望她能看向自己。
只見白夢梵目不斜視,淡然地走到了空地中央,隨即拍了拍手,早已在花廳後等待的奴僕,兩人一隊搬著精美的屏風走到了花廳前,不一會兒功夫,不多不少整整十個屏風擺在了空地四周,只見每個屏風皆繡有一模一樣的孔雀圖案,精美的繡工讓陽光下屏風中的孔雀栩栩如生。
眾人甚是好奇,連襄陽公主也一頭霧水地望著夢梵,白夢梵眼波流動,粉面上微微一笑,朗聲說道:“每人三箭的機會,誰能一箭射中孔雀的眼睛,我便嫁給誰!”
看到美人一笑,更是攝人心魄,花廳前的不少人已經躍躍欲試,但葉哥卻面容平靜,眼中透出一絲失落,默默看向身背弓箭的李淵,明白夢梵已經心有所屬。
花廳前到假山前的屏風,還是有一段距離,加之屏風的材質柔軟,要射中屏風中孔雀的眼睛,談何容易!
眾人抓鬮確定好先後順序後,第一個上場射箭的人,連射三箭,卻均以失敗告終,他沮喪地下了場,奴僕們急忙撤下原來的屏風,換上一個新的。
前面一連好幾個人都未能射中孔雀眼睛,輪到葉哥上場了,他手持弓箭,聚精會神地瞄準屏風,第一箭“咻”得飛出,卻只射中了孔雀的頭。
一旁夢梵看到葉哥上場,有些詫異,雖然總覺得葉哥待自己與花蕊、茉姐姐似有不同,但夢梵始終未敢往他喜歡自己的方向想,現下看著葉哥專心致志地手持弓箭,想起過往的總總,忽覺得有些感動。
聽到趕往屏風前的奴僕報道:“未中!”,葉哥眉頭微皺放下弓箭,深吸了口氣,又將弓箭舉起,只聽“咻”得一聲,飛箭飛馳而過。
“中了!”前去檢視的奴僕興奮地叫了起來,四周更是響起歡呼聲,葉哥嘴角一揚,回頭望了一眼一旁的夢梵,卻看不出她的表情是喜是悲,神情變得有些黯然地下了場。
坐在涼亭內的襄陽公主卻甚是欣喜,她想起昨夜史公送來的相面結果,耳邊迴響起史公說的話:這幾人中屬李淵最相貌不凡,未來必定貴不可言,小姐嫁與她,也必定能享盡富貴尊榮,但也要經歷常人不能經受的悲苦;若是想小姐一生都平順安逸,那這葉哥就是與小姐最為相配的!”
襄陽公主站起身,命身邊丫鬟帶葉哥來到涼亭,與竇家的兩兄弟坐在了一起,襄陽公主更是慈眉順目,看向葉哥高興地攀談起來。
“看來這人選已經定了,這竇夫人對這未來女婿甚是滿意呀!我等是白來了!”李淵身旁的少年抱怨道。
“少爺,這下可怎麼辦呀?”一旁阿直焦急道。
李淵劍眉微皺,一雙星目下緊咬著唇,緊握的手掌也滲出汗來,看著前面的人逐個落敗而下,他從阿直手上接過箭筒,大步走了上去。
不遠處,白夢梵關切地望向這裡,李淵對著隱隱擔憂的她淡淡一笑,眨了眨眼,從箭筒中取出了宋老怪為其打造的那隻箭矢,心中想起宋老怪的話:這一枚箭矢可以在危機之時幫你扭轉乾坤!心中信心倍增,熟練地搭箭、拉弓,他閉目屏住呼吸,而後瞄準屏風中的雀眼,利箭飛閃而出。
只見一道厲光閃過,場內一片鴉雀無聲,李淵更是心臟砰砰直跳,上前檢視的奴僕再三確認後,喊道:“中了!”一時間場內歡呼聲一片,白夢梵更是欣喜地跳了起來。
襄陽公主看著遠處夢梵喜笑顏開的樣子,雖心有不願,但論理,雖然葉哥也射中雀眼,卻用了兩支箭,李淵一箭即中,明顯更勝一籌,更何況自己的女兒已經心有所屬。
葉哥站起身來,告別了襄陽公主,襄陽公主唏噓道:“葉哥,你是個好孩子,如若瑾萱能夠跟你,必定能安度一生!”
葉哥淡淡一笑,“葉哥已盡全力,但無奈技不如人,輸得卻也是心服口服!”躬身行禮道:“夫人多保重!”而後向院中走去,經過夢梵時,不由停下來,對其淺淺一笑,但卻無法隱藏含在眼中的淚光,他轉過身,深吸了口氣,繼續邁著步子,來到了李淵身旁,拍了拍其肩膀笑道:“好生照顧瑾萱!”便轉身離開。
夢梵心中似有所感,一旁的花蕊快步追了出去,低聲叫道:“葉哥!”
葉哥轉過頭,靜靜看著花蕊。
花蕊淚光閃閃走上前去,“我明白你愛而不得的苦楚!”
葉哥淺笑道:“傻丫頭,我已經拼盡全力,但她心不在我這裡,我做什麼都是徒勞,我愛而不得,但她能和心愛之人在一起,也算是完滿,我也可以死心!”說罷,轉過身,揮了揮手,出了竇府的正門。
花蕊看著葉哥遠去的背影,想著他說的話,想起不愛自己的楊廣,想到與其琴瑟和鳴的蕭王妃,自言自語道:“其實沒有茉姐姐,他也算完滿,我何苦徒勞呢?”而後淡然一笑,終於釋然。
卻沒發現不遠處,竇抗站在前院中,默默望著神情感傷的她。
喜歡梵花一夢請大家收藏:()梵花一夢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