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難看。”韓六抱著手臂,緩緩地吐出了這三個字,繞著魏景初走了半圈,淡淡道:“堂堂瀧教的少主,怎會變成這個樣子?”
聞言,魏景初雖然處在經氣逆亂中,也露出了濃烈的殺意,如同一頭被掐到了七寸的野獸,帶著窮途末路的兇狠和嗜血。很多時候,一個人在重要的人面前表現得溫和無害,並不代表他本人就是那樣的性格。
冷不丁地,韓六伸出手狠狠一拍魏景初的脈門。本以為那是一記殺手,但這一掌下去後,魏景初驀地吐出了一口鮮血,經氣卻漸漸平順了下去。
韓六扶起了他,調侃道:“還是太勉強了呢,差點走火入魔的你,怎麼可能殺得了現在的我。”
話音剛落,他便感覺到脖子一涼,剛才還表現得虛弱不已的魏景初,已用匕首懟住了他的喉嚨,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死人,讓人不寒而慄:“你是誰?”
他的手穩而準,冰冷的刀鋒下方就是頸動脈要害。
不過一息時間,兩人的形勢就完全調轉了。
“喂喂,這麼對你的救命恩人不太好吧。”被刀鋒威脅著,韓六卻攤攤手,開了個玩笑,頓了頓後,卻露出了幾分讚賞:“若被你用刀挾制的不是我,我倒真的很想稱讚你一句‘幹得好’,作為瀧教的少主,你還保留著關外人才有的狼性。我還擔心你在中原呆久了,便被馴服成一頭小綿羊了。”
魏景初眯起了眼睛,手上用力,輕輕地把刀鋒送入了半分,馬上有幾滴暗色的血液沿著刀鋒滑下。
韓六連忙舉起了手:“停停停,媽的,老子真的討厭人用刀對著我的喉嚨。我是友非敵!”
魏景初不為所動:“如何證明?”
韓六說:“你還記得你五歲那年,曾經因為貪玩跑進了教內禁地,最後被困在了七殺陣裡出不來的事情麼?最後竟然出動了三位長老一同入禁地找你。”
魏景初神情一動——這件事,的確是只有當年瀧教的人才會知道的事情,而且,知道的人,都是當年的高層人物,按照年齡來看,那群人要是沒死,現在怎麼也有五六十歲了,絕對不是韓六這個年齡!
韓六也看出了他的疑惑,便無奈道:“因為那三個長老裡面,有一個是我的父親,所以我會知道這件事。你可還記得,那位對人很嚴厲、長得很胖的姓韓的長老?那便是我的父親。雖然我是十歲那年才進入瀧教的,但瀧教的佈局、細節我都記得一些。若你還不相信,可以繼續問我問題。”
魏景初盯著他的眼睛,以讓人難以招架的速度問了好幾個問題,韓六略微一回憶,都能說出個七八分。
在這種時候,如果是能把所有的答案都正確而完美地說出來的人,反而更不可信——因為年代這麼久遠的事情,正常人不可能全部記得清清楚楚,除非是有人提前唆使韓六,讓他假裝成瀧教舊部,背下瀧教的細節來騙取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