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往前挪動一步,涼月便跟上去一步,白洞庭和山藥把涼月護在中間,涼月閉著眼睛,安靜地等待著老婆婆慢騰騰地走。
“她好像一邊走,還一邊說什麼,但是我聽不見。”
涼月現在只練到黃鐘的第一層,只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但並不能聽到聲音。
在說什麼呢?
老婆婆臉上的褶子都舒展開了,涼月發現她另一隻沒有拄著柺杖的手上,拿著一個小小的柳哨,上面的圖案已經磨沒了,可是老婆婆卻把它放在自己心口。
過了好一會兒,老婆婆終於走到了一面藥櫃前面。
涼月看到她開啟了一個藥匣,把那支柳哨放進了藥匣裡,然後用自己那隻枯黃髮黑的手抓了一把藥,老婆婆沒有一點猶豫,就吞下了藥。
“不要!”
涼月喊了出來,她衝過去抓老婆婆,可是自己卻從婆婆的身體穿了過去。
原來這只是老婆婆留在這世間最後的幻影!
“涼月!”
白洞庭扶起了跌在地上的涼月。
“你怎麼哭了?”
白洞庭把涼月擁住,她在發抖。
涼月的眼淚止不住,不是她想哭,但是她控制不住淚腺。
“不怕,我帶你出去。”
白洞庭還以為涼月是被髒東西嚇到了,就要把涼月帶出藥房,可是涼月卻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她兩隻眼睛都噙著水花,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她回頭給自己指了指她身後的櫃子,手指最後在一個藥匣上定格。
看到上面的字,白洞庭倒吸了口氣。
“走,我們走。不怕。”
白洞庭給涼月把斗篷穿好,把她帶出了濟世堂。
藥房被重新封好,涼月卻還壓抑著,她整個人都藏進白洞庭的斗篷裡,偷偷地抽噎著。
這種傷心,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