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風颳得太大,模糊了涼月的眼,她只能透過玄暉的髮絲間去琢磨他的表情。
她不是個擅長察言觀色之人,還沒弄明白,腳已經著了地。
入眼的是一棵老樹,樹木盤匝粗壯,遮天蔽日。
樹下有一間木屋,木屋的門關著,瞧不見裡面,但是足夠整齊,看上去老舊樸素更加簡單。
“還以為是狼窩。”
涼月小聲嘀咕了下,她抽出一直被玄暉拉著的手腕,踏著斑駁的黑色石路往樹下走。
樹上葉片蔥綠,也不知是什麼樹,涼月在人界並沒有見過,樹杈上墜著些像燈籠一樣的花,每一朵花都發著淡淡的光,照亮了樹下一隅,不然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霧涯,根本看不到什麼。
玄暉似乎沒有從前那麼較真兒了,對於涼月的吐槽他選擇性聽不見。
涼月站在木屋門口,抬頭看了看空蕩蕩的匾額,心裡納悶,她聽說過無字碑,還沒見過無字匾,不寫字為什麼要掛上?
竹屋的門檻上,落著厚厚的灰塵,門上也灰突突的,涼月心說妖判業務忙得都不回家了嗎?
不過聯想到玄暉經常在花釀的輕羅館蹭吃蹭喝,涼月就覺得合理了。
他大概是不會做飯。
“唉!”那我是進去,還是不進?
“大膽!哪裡來的毛賊!”
倏地一道亮光,從涼月眼前劃過,涼月本能地縮回手,後退了兩步,卻不知被什麼絆到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真是個笨賊!”
涼月恨不得把腦袋轉三百六十度,想循聲找到是誰捉弄了自己。
她的手正好摸到了什麼東西正在動,還沒來得及低頭看,就感覺手腕被纏上了,然後她就被提著手腕拎了起來,然後又被猛地拋到了空中。
涼月充楞之間就在空中滑出了個拋物線,還好她最終落地點比較好,玄暉接住了,接得挺穩,好像涼月是一袋大米。
“哼!不好玩兒!”
涼月循著聲音,總算是找到了捉弄她的傢伙,竟然是樹下的一株發著淡粉色光澤的花。
這花也不知是什麼科目的,莖如薔薇而帶刺,花葉卻是楓樹樣,只是比楓樹小很多每一片也只有拇指大小,花朵長得像百合,但又抽著一簇簇像四葉草葉子似的黃色小花蕊,總之,就是個四不像。
“你……”
不待涼月說什麼,這花又惡人先告狀了,它把花苞轉向了玄暉。
“我說你領回來個什麼小雜種呀?這麼笨!丟下去餵狗算了!”
這麼一朵連形都化不出來的不知是什麼科的東西居然敢這麼和妖判說話?
“欺人太甚了吧!”
涼月不是挑刺的人,但是“雜種”二字是她極其厭煩的,上面沾染了太多,不愉快的回憶了。
玄暉把涼月抱正了,還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