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欣公主將冰藍色秀髮挽過耳畔,猶豫地小聲問道:“你是叫廣嗎?”
“是的,廣闊的天空,純淨的蒼穹。”
“那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海欣公主的聲音很小,微微弱弱的,就像快要斷線的風箏。
廣坐在海欣公主身邊,手中一個金黃色的靈陣浮現。他伸出左臂,從靈陣中抽出一把長越半人高的長劍,長劍上雕刻著繁複的花紋,尊貴至極。劍刃上刻著廣的名字,是用天國的古老文字寫的。雖然看不懂,但海欣知道,這個字一定是廣的名字。
“這是你們羽族的佩劍?”
海欣伸出手,想要觸控劍身。卻被廣制止住,“別碰,天使的佩劍除了執劍者本人外,但凡觸碰劍身便會被劍身上的火焰灼燒,這種火焰不是平凡的火焰,若沾上一點,如果執劍者本人不將其熄滅,便會燃至灰燼,縱使火焰及時熄滅,被天使的火焰燒傷,那是鑽心地疼痛。”
“好危險,難道你們天使不害怕被這火焰灼燒嗎?”海欣公主縮回雙手,疑惑地問。
“天火對於羽族人來說傷害並不是太大,只是普通的刀劍傷害罷了。”廣側過劍身給海欣公主看,“每個羽族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靈器,這把劍就是我的靈器,也是我的佩劍。”
海欣湊近廣的身邊,端詳著這把神聖的佩劍,光滑的劍身就像水晶一樣,倒影著海洋,很難想象世間竟然會有如此鋒利的劍刃。劍身上最具有特色的是一個古老的圖案,看上去是一個靈術的脈陣,雖然只有半個蘋果的大小,但其精妙程度令海欣也感到驚訝。
“這把劍不是普通的佩劍,劍身上的靈陣雖然很小但卻很精妙,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這把劍應該就是天國的至尊靈器——火聖古劍。”說到這裡,海欣搖了搖頭,疑惑不解,“可是這把靈器已經有上千年沒有在世間出現,又怎麼會在你的手中?”
廣將手中的佩劍收回靈陣,小小的召喚陣法也漸漸黯淡下來,“沒有出現並不代表不存在,況且羽族人也很少和地界的人接觸。”他轉過頭,饒有興趣的樣子,就像是蜜蜂遇見了鮮花,“不愧是海國公主,知識面也是很廣的。竟然連羽族千年前的武器都還知道,若是人族,恐怕早就忘了吧。”
海欣眨了眨眼,寬心地說道:“這些都是我在海國的圖書館中學到的,我記得不錯的話,這把靈器應該是羽族人最強力量的象徵。這麼說來,你就是羽族的領袖咯?”
廣撿起身旁的一個小貝殼,輕輕拋向海面,臉上露出無奈地神情,“羽族之王是我的父親,這把劍只不過是火聖古劍的仿製品。”
“你的父親對你的期望一定很高吧!”海欣隨口一說,想起葉娜城中一百歲的父親,心中一酸。帶領整個海族征戰四方,征服海洋,建立海國,創立葉娜城,千年不倒的奇蹟。他一定是很累的,以至於他每天只有十分鐘給女兒講一個小小的故事,以至於沒有一個人能為他分擔作為君王的壓力,為了海族,他真的放棄了很多。
廣側著頭瞧了燈火輝煌的葉娜城一眼,不以為然地說道:“天國和海國不一樣,左拉城也不是葉娜城。葉娜是生命女神,愛神,和平之神;而左拉卻是正義之神,光明之神。在天國只有永恆的正義法則和不可觸犯的天規,沒有生命;在天國所有的生命都是從光明泉中誕生出來的,他們一出生就是長有白色羽翼的天使,也就意味著他們從一出生就沒有選擇,必須接受左拉城聖堂的教條。他們雖然長著白色的翅膀,卻沒有自己的自由,恪守自己的職責是他們唯一需要做的事。天國就是一座監獄,一座白色的,漂浮在空中,不會落下的監獄。而這座監獄的王,就是我的父親,更可笑的是,等他離開後,我就會成為下一個監獄的掌管者。”
海欣看著坐在礁石上的廣,長嘆一口氣,“看來,我們一樣的人呢!海國的公主,未來的女王。母親死後,父親不再娶其他的女人。父親很愛我,不想給我壓力。但我知道,他對我的期望很大。他一生都奉獻給了海國,也許下承諾帶領海族人走上陸地,他的壓力很大。”海欣抬起頭,深深吸一口氣,如釋重負,“我從小就接受著海國最上等的教育,十歲那年,母親去世後,我便沒有了朋友。二十歲的那一年,我在艾爾文戰勝了所有年輕的靈術師,成為了海族最強的戰士。我親眼看見父親坐在高高的貴賓席上偷偷地擦著眼淚,他為我頒獎的那一刻,是我見過他臉上最幸福的笑容。”
“可是,你內心知道,這並不是你想要的。”廣展開自己白色的翅膀,將海欣抱在自己的懷裡,“你想到外面去看看,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