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公主拭了拭淚,走到案臺中央,撫了撫北周武帝宇文邕的牌位,“你小時候,你舅舅最是疼你,還將你養在宮中,時常誇你小小年紀就見識不凡!你當初更是說道恨不為男,以救舅氏之難。不想如今你卻點滴都記不起來了!”
北周武帝可惜英年早逝,不想這竇瑾萱竟然還同他有如此淵源,如果他一直活著,想必現在的竇瑾萱更是貴不可言,夢梵望著那牌位面露唏噓。
襄陽公主走到夢梵身邊,“現在北周宇文一族已經是大勢已去,我明白僅憑我一人之力,是無法替他們報仇雪恨,現在只盼得你們兄妹幾個能夠平安安康,才德出眾,將此仇銘記在心!”
夢梵實在想寬慰襄陽公主,告訴她其實隋朝也是轉瞬即逝,到了他兒子楊廣就被斷送,此仇也算得報了,但卻不能說,只得點了點頭,“母親所言,女兒一定銘記在心!”
“起來吧!給他們上柱香!”襄陽公主輕聲說道。
夢梵忍著疼,站起身,點了柱香,磕頭上香,心裡暗道:“各位宇文家族的先輩們,我假扮竇瑾萱實乃上天捉弄,現如今回去無門,我定會在這裡做好竇瑾萱的本分,孝順父母,而你們的仇,他日也必定會有人報仇雪恨的!”
襄陽公主又望著那些牌位駐足了片刻,對著夢梵道:“起來吧!今日就早些歇息吧!”
想到不用再罰跪,夢梵緩緩站起身,暗自慶幸隨著襄陽公主出了暗室,襄陽公主又來到祠堂中央,轉動了臺案下的機關,暗室的門又被輕輕關上,又如一面牆壁,看不出任何痕跡。
兩人一前一後剛出了祠堂,就見到茉旖、花蕊來到祠堂前,花蕊見到襄陽公主就神色慌張地將手中食盒藏在了身後,襄陽公主卻不以為然道:“你們若是真的為瑾萱好,明日一早就同她一起溫書學習!”
花蕊聽聞面露難色,卻又不敢言語,襄陽公主又看著茉旖道:“你們幾個中,屬你學識最好,明日就由你暫帶著她們溫書,等到老爺回來,自有名師帶著你們一起學習!”
又對著夢梵道:“不光原來讀過的書要讓你記起來,以前的琴棋書畫為娘也要你慢慢恢復以前的水準!”
夢梵陷入了深深的絕望,自己好歹也是經歷過高考千軍萬馬洗禮過的人,好不容易不用再投入知識的海洋,何苦回到古代,就又要開始學習了呀,古代不都是女子無才便是德嗎?
誰知花蕊也終於按耐不住,撇著小嘴道:“夫人您是知道的,我實在不是讀書的材料,而且身為女子也不用想著如男子般建功立業,何苦讀那麼多書呢?”
襄陽公主搖了搖頭,面容嚴厲,“表面上女子只需嫁給一如意郎君,便可安穩一世,可何為如意?如何安穩?世間險惡,任男女都需要自立,更何況現實對女子其實更為殘酷,如若你再胸無點墨,才更容易被身邊人愚弄,受人牽制!至於琴棋書畫,習之並不是為了取悅他人,那是為了讓你們日後的日子裡,無論何時都有著生活的雅趣。”
花蕊低頭不語,夢梵卻呆呆望著襄陽公主,她深深佩服起眼前這位襄陽公主,她和獨孤皇后一樣都是這個時代不同於其他女子的人,而自己是現代而來的,卻想著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謬論,實在是慚愧至極。
想來茉旖也是十分贊同襄陽公主的話語,回道:“夫人所言極是,從明日起我就帶她倆溫書學習,督促她們下棋練琴!”
襄陽公主怒氣漸消,“明日卯時,你們就在文安齋溫書吧,就先從四書五經開始,至於《女誡》私下讓她們自己看看就行!”
夢梵心裡暗想:會不會太早?怕是我起不來呀!茉旖偷望了一眼夢梵道:“夫人,家父叮囑我每早都要習武練劍,可否等我練劍回來,辰時再帶她們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