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蘇一寧抖了抖小翅膀,小聲地嘰了一下。
聽見低矮的灌木叢裡傳來一聲軟趴趴的雞叫聲,魏景初有些意外地揚了揚眉,剛才那一瞬間湧現的戒備倒是沒了,反手推門進屋。蘇一寧眼巴巴地看著他的門在自己眼前關上了。
院子裡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蘇一寧抬頭看向夜空,今晚的月色不適合修煉,只能先度過這晚、養足精力再說了。在院子找了個不易被看見的角落,蘇一寧窩在了陰影裡,輕輕閉上了眼睛——雖然過長的尾翎沒法跟著縮排陰影中,但聊勝於無。
睡到半夜時,蘇一寧冷醒了。
自從發現自己能在火焰中自由穿梭後,蘇一寧也發現了自己對低溫特別敏感,就像得到了什麼,又同時會失去什麼一樣——就比如,現在大約是十五六度左右的溫度,她卻冷得瑟瑟發抖,那股寒意從嫩嫩的爪子一直蔓延上身,越久越僵,彷彿要把她的血液凍住。實際上,按正常來看,憑藉她這一身厚厚的絨毛,怎麼也不會冷到這個地步!
蘇一寧縮成一團,絨毛也高高立起,把尾翎覆蓋在自己身上,活像一隻炸毛的圓滾滾火團,勉強能取暖。只是,禍不單行,此處很快便下起了雨,帶著霜氣的冷雨滴滴答答落下,蘇一寧被冷得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幾乎要抓狂了。
再一次論幸運e的日常
在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估計她還沒變成人就先凍傻了。蘇一寧的小黑眼珠轉了轉,最後落在了魏景初房間緊閉的門上。這個時候去吵醒一個酣睡中的人,絕不是明智的選擇。但是,她已經等不下去了。
上一次在山裡遇到魏景初的時候,即使不知道眼前的蘆花雞是她,他最終也放走了她——也許,她可以嘗試一下向他求助。不知怎麼的,潛意識裡,她就覺得魏景初不會傷害她。
打定主意,蘇一寧動了動嬌嫩的小爪子,兩條小短腿顛著來到了魏景初門前,撲楞著肥嘟嘟的翅膀,開始——敲門。
敲了一會兒,發覺小翅膀敲門的聲音太小了,蘇一寧想了想,開始甩動自己的尾翎,砰砰砰地敲門。
她知道魏景初淺眠,所以,估計很快就會來開門了。
倏然之間,門刷地一下被開啟了,一直在甩尾翎的蘇一寧重心不穩,一下子半個身子撲倒到了門檻上。感覺到室內溫暖的空氣迎面撲來,蘇一寧嗖一聲就從邊角的位置鑽進去了,頓時如獲新生。
看見一隻疑似蘆花雞的肥嘟嘟毛團從門框角落嗖一聲鑽進自己房間,魏景初:“……”
實際上,因為凌晨時分那場驚心動魄的偷襲,魏景初相當疲累,也比平時更早休息了。
在睡夢中,他卻聽見了幾聲若有似無的敲門聲,還想著是不是雨聲帶來的錯覺。可是逐漸地,那敲門聲大了起來,想起上次蘇一寧半夜拉肚子的事情,他覺得有些蹊蹺,便強忍睏倦,起身開門了。誰知道門外的竟然是隻——疑似蘆花雞的生物。
他無語地看著那隻肥嘟嘟的蘆花雞捯飭著兩條小短腿,在他房間裡轉了兩轉,到了他床尾旁的地板處,兩條小短腿一壓,便自動自覺地窩了下來了。從窗戶漏進的一絲黯淡的月色灑落在它身上,可以看見那漂亮光滑的火紅色的羽毛被雨水打溼了,溼嗒嗒的,狼狽地粘在身上。它看起來十分冷,不斷輕微地發抖。
察覺到他審視的目光,那蘆花雞一雙黑亮的圓眼睛溼漉漉地看向他,竟帶著幾分討好和哀求的意味,不斷向他傳送“求你了”的萌啾啾光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