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顯狹窄的房間內,茶香嫋嫋,薰香瀰漫,即便是有冰塊消暑也顯得悶熱無比。
王進山刻意安排的撫琴之人,本意或許是平撫王義心中的焦躁,但是王義不通此道,便聊勝於無。
“員外是受國公之命來交談的嗎?”既無外人,王義便直言道。
“王將軍真是個急性子的人吶,”王進山呵呵笑著,卻也沒有否認此事,因為大家都心知肚明,挑明瞭又何妨,“不錯,小人正是受爵爺之命與將軍洽談此事。”
“英國公的要求是什麼,員外不妨直言!”
這些年遇上形形色色的人,王進山自然明白如何去應對王義這樣的人,並不拖泥帶水,道:“爵爺這些日子俗務繁雜,不便親身前往孤兒院賠罪。若是將軍有意在城中開設店鋪,到時開業之日爵爺一定親身捧場,並致歉賠禮。”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王義回道,語氣算不上好,王進山含笑不語。
王義明白英國公張懋所說的賠禮道歉和自己心目中的賠禮道歉並不是一回事,但是他能有這個姿態已經是前進了一大步,想來這短短時間內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不然也不至於退讓若斯。
“此事我知曉了,今夜自會去信給太子,若是太子殿下答應,便再聚議詳談。”
說罷,王義就準備起身離去。王進山急忙道:“離城門關閉還有些功夫,將軍就不去看看店面位置所在嗎?”
王義冷冷回應道:“不必了,一切看殿下的意思,若是殿下不允,還不是白看。”
王進山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不好繼續阻攔,王義已經是推門離去,而此刻桌子上的茶水尚溫熱。王義自始至終都不曾飲下一口,換做是你,估計也不敢飲下一口的。
“爹爹不去送送貴客嗎?”藏在屏風後面的女子走了出來,一襲湖綠色的長裙就如同亭亭荷葉一樣,雖不施粉黛卻若出水芙蓉,年紀不大,但從五官來看,來日定是個美人胚子。
是的,藏在屏風後面的不是尋常弄琴人,而是王進山的女兒王如屏。王進山百萬家財,至今僅有一兒一女,兒子是個典型的紈絝子弟,不理家族產業,整日與人廝混。
無奈何,王進山只能夠將一身心力放在培養女兒上。這些年的努力沒有白費,女兒的水平讓王進山很滿意,許多次重要場合都是帶著女兒王如屏出面,如今足以獨當一面。
這樣的人物,自然惹得各方爭搶,每年上門提親的媒人足以把臺階踏碎。誰都知道,就王進山那蠢兒子沒有繼承產業的能力,只要娶到王如屏,那就相當於得來百萬家財。其中不乏高官顯宦慕名上門,就比如這張懋,他有意招王如屏為如夫人,其實就是小妾。
“人家不願意和咱們說話,一直湊上去,豈不是徒惹人生厭!”一直在王義面前做小,王進山心中如何不是憋著一股氣。
王如屏走來幫著王進山捏肩捶背,乖巧道:“爹爹不是說讓我在屏風後面看看這王義如何,打算招他入贅嗎?怎麼,這是看不上這女婿嗎?”
王進山苦笑一聲,“傻女兒,人家是太子親信,來日不可限量,又怎會甘心為我家上門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