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凜夜見德信看他的眼神別有深意,皺眉問,“她體內的蠱可有解?”
德信收回手,對凜夜說:“她體內的蠱名為離魂蠱,是南羌一種十分陰毒的蠱,說它陰毒是因為它不會把人弄死,而是會一直折磨著中蠱之人,身中此蠱的人一旦蠱毒發作,全身便會有被萬劍刺穿的痛苦感,而蠱毒一旦發作便很難停下來,也就意味著此人未來生活的每一天都會在痛苦當中度過,很多人都會因為受不了這種疼痛而選擇自殺。”
說著他又看向顧九綿,眸中帶著淡淡的欣賞接著說:“這孩子的蠱毒發作也有一段時間了,能忍受這樣的痛苦也實屬不易。”
不知道為什麼,聽完德信的話凜夜感覺心中有一瞬間的刺痛,就在德信說顧九綿蠱毒發作有一段時間的時候,他不知道在自己進入那個石室的時候顧九綿的蠱毒發作多長時間了,也不知道她忍受了多長時間那樣的痛苦,他自己就身中蠱毒,最清楚蠱毒發作時那種痛楚,是常人難以忍受的,他無法想象,就顧九綿那身無二兩肉的身子板是怎麼熬下來的,他甚至有些慶幸,慶幸他今天去了那個霞浦村,去了那個石室,否則還不知道顧九綿現在會被折磨成什麼樣呢。
德信見凜夜緊緊地抿著嘴唇,尤其是看向床上那個孩子的雙眸裡藏著擔憂與心疼,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這個徒弟是動真格的了,心中甚是欣慰。
凜夜看著床上面色蒼白如紙的顧九綿心中忽然升起一陣煩躁,又來了又來了,那種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又來了,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那麼擔心顧九綿,難道真的像幸川上次說的他喜歡上了顧九綿,他難道真的喜歡上了一個男人?!可是什麼是喜歡?幸川為什麼會覺得自己喜歡顧九綿?
越想越煩燥,慕柯臉上的表情也愈發嚴肅,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似的。
而看在德信的眼裡卻只當他是太擔心床上的這個孩子了,於是寬慰道:“你也別太擔心,這蠱不難解,科切你剛剛也將她體內的內力都封住了,現在她暫時很安全,只是被蠱毒折磨地有點虛弱罷了。”
凜夜聞言面色一僵,忽然有一種被人看穿心思的惱怒感,微抿的嘴唇揭示了他此刻的心情十分不好,於是冷聲開口:“誰擔心她了,一個大男人這點痛也忍受不了還活著幹什麼!”
大男人?!
德信聞言都驚呆了,當即狐疑地看向床上的顧九綿,難道是自己年紀大了,把脈把錯了?
他皺著眉頭又抬手搭上顧九綿的脈,仔仔細細摸了又摸,怎麼看這脈象都是女子的脈象啊。
凜夜看著德信一臉緊張地又開始給顧九綿把脈,以為是顧九綿的身體又出現了什麼狀況,連忙問:“怎麼了?”
德信卻只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而是繼續摸著顧九綿的脈象。
凜夜被德信看得有些不自在,自覺自己反應有些過激了,緊抿嘴唇不再說話。
良久,德信確定了自己沒有把錯脈後收回手,心裡也大概有了數,自己這個傻徒弟怕是還不知道這是一個姑娘呢,難道他們兩是好兄弟?
可是不對啊,如果是好兄弟這臭小子擔心人家就擔心人家了,幹嘛要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她是你什麼人?”德信問。
“嗯?你問這個做什麼?”凜夜一僵,旋即冷冷地看向德信,並不想回答他的的這個問題,因為他也不知道和顧九綿是什麼關係。
德信被凜夜的突如其來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旋即想到自己是師父,問問自己的徒弟,關心關心自己徒弟的人際關係怎麼了!現在居然被自己徒弟的一個眼神搞得不自在!他不要面子的嗎?!
想到這裡德信就覺得自己佔理,理直氣壯地說:“怎麼了,當師父的還不能問了?”
“能。”凜夜淡淡道。
“既然能,那你說她是你什麼人?”
凜夜蹙眉,不明白德信為什麼這麼執著於他和顧九綿的關係,他和顧九綿好像連朋友也算不上,頂多算是合作伙伴的關係,但是他並不想說,於是他看向德信,眸光平靜如水,道:“你能問,但並不代表我就要回答。”
“我是你師父!”德信差點被凜夜一句話給氣死!這個逆徒!
凜夜疑惑地看向德信,不知道他在氣什麼,點頭說:“嗯,是。”那眼神彷彿在說,我也沒說你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