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雕又搖了搖頭。
國蕤又急道:“那你去也不是,回也不是,到底是什麼呢?”
那雕仰頭看了看天,兩翼不住地扇動,好似要飛起的樣子。
國蕤忽然靈機一動,說道:“想是弘一師祖著你同伴前來喚你,你去聽完經仍要回來的,是與不是?你我言語不通,這麼辦:你去幾天,就叫幾聲,以免我懸念如何?”
那雕聞言,果然叫了十九聲。國蕤默記心頭。
神鵰叫完了十九聲,那白雕在空中好似等得十分不耐煩,也長鳴了兩聲。
那神鵰在國蕤肘下猛地把頭一低,離開國蕤手抱,長鳴一聲,望空而去。
國蕤眼望那兩隻雕比翼橫空,雙雙望解脫坡那方飛去,不禁心中奇怪。
起初還疑心那雕去將英男背來,與她作伴。
一會工夫,見那兩隻雕又從解脫坡西方飛起,眨眨眼升入雲表,不見蹤影。
國蕤天真爛漫,與神鵰佛奴相處多日,情感頗深,雖說是暫時別離,也不禁心中難受已極。
偏偏英男又因庵中連日有事,要等一二日才來。
一個人空山弔影,無限悽惶。
悶了一陣,回到洞中,胡亂吃了一頓午飯。
取出父親的長劍,到洞外空地上,按照英男所傳的劍法練習起來。
正練得起勁之際,忽聽身後一陣冷風,連忙回頭看時,只見身後站定一個遊方道士,黃冠布衣,芒鞋素襪,相貌生得十分猥瑣。
國蕤見他臉上帶著一種嘲笑的神氣,心中好生不悅。
怎奈平日常聽孫振說,這山崖壁立千仞,與外界隔絕,如有人前來,定非等閒之輩,因此不敢大意。
當下收了招數,朝那道人問道:“道長適才發笑,莫非見我練得不佳麼?”
那道人聞言,臉上現出鄙夷之色,狂笑一聲道:“豈但不佳,簡直還未入門呢!”
國蕤見那道人出言狂妄,不禁心頭火起,暗想:“我爹爹同周叔父,也是當年大俠,縱橫數十年,未遇過敵手。就說義姊餘英男所傳劍法,也是廣慧大師親自教授,即使不佳,怎麼連門也未入?這個窮老道,竟敢這般無禮!真正有本領的人,哪有這樣的不客氣?分明見我孤身一人在此,前來欺我,想奪我這山洞。偏偏今日神鵰又不在此,莫如我將機就計,同他分個高下,一面再觀察他的來意。倘若上天見憐,他真正是一個劍俠仙人,應了弘一師祖臨行之言,我就拜他為師;倘若是想佔我的山洞,我若打不過時,那我就逃到英男姊姊那裡暫住,等神鵰回來,再和他算帳。”
她正在心頭盤算,那道人好似看出她的用意。
說道:“小姑娘,你敢莫是不服氣麼?這有何難。你小小年紀,我如真同你交手,即使勝了你,將被各派道友恥笑。我如今與你一個便宜:我站在這裡,你儘管用你的劍向我刺來,如果你能沾著我一點皮肉,便算我學業不精,向你磕頭賠罪;如果你的劍刺不著我,我只要朝你吹一口氣,便將你吹出三丈以外,那你就得認罪服輸,由我將你帶到一個所在,去給你尋一位女劍仙作師父。你可願意?”
國蕤聞言,正合心意。聽這道人語氣,知道弘一師祖所說之言定能應驗。
把疑心人家,要奪她山洞之想,完全冰釋。
不過還疑心那道人是說大話,樂得藉此試一試也好。
主意想定後,答道:“道長既然如此吩咐,恕弟子無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