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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1 / 3)

有些東西一旦失去,才能明白它的可貴。

陽光、自由,新鮮的空氣、乾淨的水……這一切本是唾手可得之物,卻都被這座陰牢隔絕在兩個世界。

在這恐怕是全天下最密不可破的囚牢裡,也許只有思維才能不被真正囚禁,透過神遊萬里,給身在囚牢中的人帶來片刻的“自由”。

但有個可憐人,連這片刻的“自由”也被剝奪。

陸離不敢多想,害怕自己每一次對朋友親人的思念,都會將他們暴露在惡魔的視野下。

詭蛇的藥實在太過陰險。

陸離將能想到的、最惡毒的話語用來詛咒怒罵,可詭蛇只消輕描淡寫的一句“過譽了”,便會讓陸離感到深深的無力。

這座修建在皇城地底的監牢在江湖上有著“困仙窟”的響亮名頭,意在一入此牢,神仙難逃。能關在此地的犯人沒有一個是普通人,最早拘押在此的是那些個江湖高手、武林宗師,到後來東方青木州,西方庚金州,南方離火州,北方癸水州四州揭竿而起之後,這座“困仙窟”又多了好些“叛賊頭目”。

如今四州起義軍戰敗,各地殘餘頭目見起義不成,既然當不了皇帝,當個割據一州的土大王也不錯,相互之間開始爭地搶糧,各自亂成散沙一片。這些關在“困仙窟”中的舊頭目自然也無人問津,殺得殺,斬的斬,牢裡漸漸少了人氣,多了些陰氣。

陸離相鄰數間牢房都空無一人,他本是這一片的“獨戶”,今兒個卻來了個鄰居。

這新鄰居看著比陸離還是悽慘的多,他趴在一塊木板子上面被兩人抬行至此,雙手雙腳無力下垂,以陸離的眼力自然看的出這人四肢皆是經脈盡斷,滿臉都是陳舊血汙,讓人看不清他本來樣貌,散亂的長髮纏繞打結,渾身散發一股惡臭,也不知身子多久沒沾過水了。

抬著他的兩人也甚是特別,走在前面的一人身著紅底銀鍍邊官衣,衣裳中央處繡有一狼頭,朝廷歷來沒有官服繡刺狼頭一說,也就是為平叛亂而成立的血衣署中人會繡此圖案,這人左腰掛刀,右腰掛短槍,步履之間輕鬆穩健,明顯是武藝不俗之輩。

陸離眯起了眼,殺意漸起。這些個朝廷鷹犬行事十分狠辣,抄家滅門之事幹的極其嫻熟,在這群人眼中不論古稀老人還是襁褓嬰兒皆可殺,血衣署中人被稱為血衣郎,他們為殺而殺,既不憐憫亦不暴虐,彷彿是一群真正無情之人,陸離曾有江湖好友慘遭血衣署滅門,那日陸離略遲一步,趕到之時好友滿門已被殺絕,友人拄劍戰死於屋外,渾身二十五道傷痕,死而不倒,面朝屋內,尤有怒容。屋內,此人妻女老父皆遭割喉,血流於地混為一道,緩緩而淌……

那名血衣郎似感受到陸離的殺意,漠然一瞥,不予理睬。倒是走在後面的一人饒有興趣,多瞧了幾眼陸離,這人面白無須,分明有那喉結卻生的細皮嫩肉,臉上還抹有淡胭脂,嘴唇猩紅。他身穿黑錦衣,有墨綠花紋點綴其上,腰繫白玉腰帶,左側懸掛有一寶劍,走起路來腰肢扭轉卻悄無聲息。

他們在陸離隔壁停了下來。

木板上那人起先一動不動狀若昏睡,此時卻突然一口唾沫吐在那血衣郎後腦勺上,而後出聲笑道:“孫兒,送爺爺到府了?”那名血衣郎皺了皺眉頭,還是選擇不予理睬。倒是後面那位陰氣多過陽氣的白麵男子輕輕嗤笑,道了一句:“好一個紅殼兒烏龜,裝的一手好孫子。”

木板上那人也不知是碰巧還是有意,好一陣響屁鋪天蓋地的便湧到那白麵男子臉上,那人放完濁氣先是舒服的呵了口氣,而後怒罵道:“你這陰陽人求我給你做爺爺我還不願呢,誰要認了你這不孝廢物,祖宗香火都要給斷個通徹…”

這“香火”一事算是戳到白麵男子心頭上了,罵的他一副白臉上是一陣青一陣紅,最後他乾脆將木板子狠狠一摔,要讓這嘴比屁還臭的傢伙吃個苦頭。

幸好前方的血衣郎伸出右腳朝後一勾一帶,及時緩解了木板摔落的力道,不然板上那人少不了要給摔個七零八落。

“還是乖孫兒曉得心疼爺爺噢。”板上那人安穩落地,呵呵笑道。

血衣郎並不理他,卻對白麵男子警告道:“此人若要出了什麼差錯,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不說別的,魏公公肯定第一個要宰了你。”

白麵男子顯然也有些後怕,但仍強裝鎮定道:“哼,他行刺皇上,本就是萬死難贖的該死之人,要不是魏總管要他身上一樣東西,你當他還能活到現在?”

血衣郎冷笑道:“那樣東西我家侯爺更是勢在必得。”

被他們討論的那人此刻正趴在地上,插嘴道:“來來來,乖孫湊過來,爺爺將秘密告訴你,不告訴那個陰陽人。”血衣郎猶豫了片刻,實在不相信這詭計多端的傢伙會輕易將秘密告訴自己,但還是忍不住將耳朵湊到他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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