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眾人也都沒太在意胖子說的話,各自也都紛紛散去,畢竟天色也確實不早了,起身躺在床上漸漸睡去。
到了第二天,考古隊的人也是早早起來,都走到村頭前集合,一看到那戴帽子的人也在等著,集結完畢後隨著那戴帽子的人一起上了山。
這一路上陳二爺腦子裡都有個問題很好奇,等看到何仙姑後便低聲問:“這你都說了啥,竟然讓這人帶我們上山。”
何仙姑笑了笑,說:“他不是說不是活人能來的地方嘛,那我就和他說我們是死人。”
陳二爺聽完便沒有理會,心想估計那人也就是看何仙姑漂亮,吃軟不吃硬罷了。
這走了一天一夜的山路後,到了一座大山前,戴帽子的人對眾人說:“翻過眼前的這座山後面就是你們要找的燭龍嶺。”
說完戴帽子的人頭也不回的就匆匆離開了,只留下陳二爺跟那群考古隊的人留在山上。
只打考古隊的眾人走後,村子連著山更是颳起了七天七夜的鵝毛大雪,風夾著雪,劈頭蓋臉的砸下來,氣溫更是達到了零下二十幾度,早上出門一看,窗沿上結著一層厚厚的冰,門外的積雪能有一米多厚,別說人能活著回來了,就連山上的豺狼虎豹都未必能夠活著。
等到第七天雪停了,也沒人回來,估計不是被野獸吃了,就是被大雪給活埋了。
可第八天後,陳二爺竟然一個人掙扎的從雪地裡爬了出來,手裡還抱著塊金子,頭髮連著帽子結了冰,耳朵都給凍掉了半個,身子被凍得僵硬,滿臉是血的爬回了村子。
陳二爺的倆兒子(也就是我父親跟我二叔)知道此事後,連夜趕路到了那村子,看到這一幕一下子就給哭了出來,後來一起在那村子住了幾日後養好了身子後,陳二爺帶著我二叔跟父親回了老家,也辭去了考古隊的工作,把這事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二叔跟我父親,並要他倆發誓要永遠守護這個秘密。
時間一晃十幾年過去了,再一次想起當年在大山深處發生的這樁怪事,當時的陳二爺也就是我爺爺,自從辭去了考古隊的工作後,便不再東奔西走,帶上一家老小搬去北京,因為有著鑑別古董文物的本事,在北京潘家園的鬼市上開了家古董鋪子,平日裡收賣些古董,日子倒也過得自在。
等到我父親結婚那年,爺爺決定把自己經營半輩子的古董鋪子轉手給父親,自己回了曾經的老村子裡安享晚年。
八二年的時候恰好趕上當時國家政策提倡的計劃生育,姐姐的出生是家裡的第一個女孩。可我就沒那麼幸運了,當時政府抓得緊,凡是誰家裡有二胎的孩子一律要抓起來丟到街上去餵狗,等到我出生後父親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把我送去爺爺的老家躲避些日子。
這一躲避就是整整七年,這七年裡我一直跟爺爺住在這村子裡,也一起守著那十幾畝苞米地。等到了晚上從校堂回來,爺爺也忙著在家裡煮飯,我纏著爺爺讓他給我講當年他經歷過的故事。
那是一個寒冷的夜晚,窗外颳著鵝毛大雪,我躺在被窩裡打著寒顫,爺爺盤腿坐在炕上,嘴裡叼著旱菸袋。一邊抽著旱菸一邊給我講當年他出土過的文物,有春秋戰國時期的青銅器,秦始皇殉葬的兵馬俑,唐朝王羲之的絕筆真跡,宋朝大名鼎鼎的官窯,以及清朝末年的陶瓷瓶等。
我聽著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從被窩裡爬出來,好奇的問:“這麼值錢的東西,您為什麼當時不偷偷藏幾個,裝進兜裡拿去賣掉換個大房子。”
爺爺抽著旱菸,一杆敲在了我的腦門上:“老實聽著,每件古董可都是有它自己的故事。”
我好奇的問:“能有啥故事啊,人都死了幾千年了,難不成那棺材裡頭還有活人啊。”
爺爺抽著旱菸意味聲長的說:“那些年我們去大山深處裡考古,一路上遇到的豺狼,老虎,豹子,毒蛇。還有那古墓底下的機關,陷阱,暗箭,流沙。要說這世上最可怕的,那還是人。”
“人有什麼好怕的?”我接著問爺爺:“那古墓裡頭到底有鬼嗎?”
“要說這世上本沒有鬼,可是每個人心裡都住著一隻自己的鬼。”
那時候還小,還不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很多年後,我才漸漸明白:原來這個世上最可怕的,並不是大山裡吃人的豺狼虎豹,也不是古墓裡的機關陷阱,最可怕的,還是猜不透的人心鬼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