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來的啊?”這才是凌二關心的問題。
“坐汽車來的,我都來你這麼多趟了,又不是認不得路。”凌安民看到坐在門口曬太陽的大閨女,忍不住鼻子一酸,嘆口氣道,“都是年輕會累的。”
“在這吃飯吧,我去買菜。”凌二也沒去解釋勞累和白內障的關係。
大姑第二次手術這天,正趕上學校開學。
老三已經高三,不需要凌二多操心,反正再不濟,應該可以考個大專的,畢竟那小子上輩子也是重點大學畢業,說明有那腦子在。
而且,這小子春節一過,有點奮發圖強的意思,開始把自己的生活狀態調整成在學校時候的樣子,每天早上六點鐘開始讀書,做試卷,一直複習到晚上凌晨。
屋裡凍手凍腳,凌二乾脆給他裝了個空調。
並且告訴他:不要把受虐產生的自我感動當成上進心,保持學習的效率才是最重要的。
他最擔心的是反而是尚處於高一的老四,十六歲了,當然是花季雨季,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有理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可是,跟著油頭粉面的小男生手牽手壓馬路是怎麼個回事?
他不得不感嘆愛情的偉大,為了一毛錢兩毛錢都能和親哥親姐算計半天的老五,居然捨得給那個小男孩買糖葫蘆、爆米花、雪糕吃!
對大姐和凌二來說,老四早戀不早戀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
關鍵太丟人啊!
小男孩個子瘦高,面容清秀,看到比他高一個頭的凌二突兀的站在他跟前,嚇了一大跳,當聽見凌二介紹自己是凌四哥哥的時候,更是差點沒轉身就跑。
凌二朝他拋了個媚眼,然後意味深長的笑笑,轉身就走了。
揍這樣的老實孩子,下不來手。
大姑凌代芝的手術做的很成功,原本做完手術的左眼已經能看見東西了,但是右眼又動了手術,兩隻眼睛又一起裹上了。
再次什麼都看不見了。
要是沒見過光還好,可是既然見了,心跟貓爪子撓似得,無論如何也忍受不了漆黑了。
她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讓大姐拿個小剪刀在紗布上挖個小洞,能讓左眼露出來就好。
“哎呀,你嚇死我吧,”那可是在眼睛上動剪刀,大姐當然沒有這個膽子,她埋怨道,“醫生也真是的,哪個眼睛有問題,裹哪個眼睛就是了,偏偏兩個眼睛都裹上。”
“醫生說這樣不會交叉感染,”凌二笑著道,“既然醫生這樣說,你就這樣聽著,熬到後天去換紗布,只裹一個眼睛就是。”
“哎,倒是麻煩你們了。”如果不是因為對光芒的苛求,凌代芝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在這裡住著的,畢竟這裡不是自己的家。
凌代坤道,“姐啊,你可別亂尋思一些有的沒的,只要眼睛好了,比什麼都好。”
“我是沾了孩子的光,你可別一天到晚再瞎混了,好好顧家,孩子都多大了,你一天到晚的,還沒個正經事。”凌代芝並沒有領弟弟的親。
“好心當做驢肝肺呢。”凌代坤被落了面子,總歸是不開心的。